饭后,李修戎又自告奋勇地带着决明去买鞍具,所有东西都备齐之后,李修戎带决明去了一处空阔的地方,说要教他骑马。
要是光有李修戎,决明还不敢直接上马,除了李修戎以外还有吴渊守着,双重保障下,决明扶着马背,踩着马镫试了一下,踏雪很好脾气地任他折腾,决明鼓足劲,双手抓住马鞍,一个纵身翻上马。
动作不甚熟练,这也跟他个头有关系。
李修戎的个子如今接近一米八,决明卯足劲喝牛乳,却停在了一米七和一米六九的尴尬位置上,和李修戎并肩走的时候,矮他大半个头。
见决明安稳地上了马背后,李修戎靠近踏雪,牵着缰绳,还没走两步,踏雪扭头,查李修戎喷粗气。
李修戎肩膀一缩,很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这样被踏雪嫌弃?
坐在马背上的决明忍俊不禁,笑道:“没事,让我自己拿着就行。”
怕再牵下去踏雪就要尥蹶子踢自己了,万一决明被掀翻可就不好,李修戎只能愤愤的吧缰绳递到决明手里,自己去一边骑另一匹黑马。
决明双手牵着缰绳,踏雪很快温顺起来,李修戎心想:这马果然是跟自己有仇!
踏雪对决明那叫一个百依百顺,本来第一次自己骑马的决明在马背上浑身僵硬,不敢乱动,在空地上绕了两圈后,决明已经放松地随着踏雪的耸动而上下起伏。
踏雪显然不满足在这块小地方打转,又走了几圈后,撒开蹄子,慢慢小跑起来。
决明又开始紧张起来,好在踏雪的速度不快,李修戎放心笑眯眯地看着决明骑马,嘴上还不忘记补刀:“放松点,当初小爷骑马的时候可没这么紧张,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学会了。”
吴渊心想:是没紧张,那一个时辰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才学会的。
踏雪载着决明小跑了一会,悠悠嘶鸣一声,背对着落日的方向,撒蹄子就跑,决明抓紧了缰绳,手足无措地任踏雪往前跑。
——踏雪怎么跑了?
那怎么成?!决明还在上面呢!李修戎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见踏雪载着决明溜地更远,忙扶着黑马翻身骑上去,手中马鞭一甩,在空中挽起一个响亮的鞭花,□□黑马被啪地一声惊起,抬起蹄子追上去。
踏雪速度不快,李修戎几个呼吸间便追上了去。
感到后面那个讨厌的人追上来,踏雪加快速度,带着决明往东边跑。
夜风吹得人舒适惬意,决明却没心思想这些,万一踏雪尥蹶子,极有可能被甩下去,万一被马钉了马蹄铁的脚掌踢上两脚,估计今天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决明瑟瑟发抖地抱着踏雪长长的脖子,任由它带着自己胡乱蹿。
踏雪避过路上的行人,一头扎进了小树林,这下跟在后面的李修戎追的更加吃力。
一盏茶的功夫,踏雪从东南门跑到了东边,。
短短时间对于决明而说异常漫长,踏雪虽然温驯,毕竟是牲畜,还带着兽性,不通人意。
见决明脸色有些发白,李修戎跟着踏雪一段路后,慢慢靠近踏雪。
似乎是察觉到血脉同胞,踏雪速度慢慢降下来,李修戎忙从马背上跳下来,拉住踏雪,踏雪甩头挣扎了一下,没从李修戎手中挣脱。
决明松了口气,摸摸脑门,竟然吓出来一脑门的汗。
踏雪扔执意往前走,穿过一丛低矮的灌木,最终停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
红日逐渐没入西山,远远望去,西方红霞漫天,在璀璨红色和淡宝石蓝色渐变交界的地方,白亮的弦月已挂在天空。
踏雪对着太阳嘶嘶的鸣叫,甩着尾巴很是高兴。
吴渊趁机把三匹马分开拴在一边的树上。
只一盏茶的功夫,天彻底黑了下去,夜幕四临,华灯初上,光点如同萤火一样,开始是一两个,很快,光点如潮水般蔓延至整个都城,晚风一扫白日的燥热,整个城市香车宝马穿梭,人声鼎沸。
决明刚出了一身汗,万一被风一吹惹上风寒怎么办?李修戎张口,刚想劝退决明,没想到决明说:“你看这里,看天上的星星都亮了许多。”
顺着决明指的方向,李修戎果然看到了几点星光挂在天空上。
吴渊沉默地一匹一匹地顺手牵马,一步一步走远。
天与地的交界处泛着朦胧的白色,穹顶之上,是深而蔚蓝的夜空。
繁星闪烁,如同仙子身上缀了真珠一般,随着风,仙子的长裙摇曳,真珠时隐时现,李修戎定神瞧了瞧,原来这些都是幻想,天空哪有什么真珠仙子,能让他着迷的,是深蓝色天空下,脸上带着恬淡笑意的人。
李修戎胸膛中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隔着一层□□凡身,那种感觉紧紧地被压抑住。
天空更暗了,唯一的一道属于白天的光线随着地球的转动,彻底消失在西方天际。
穹顶上,被王母划出的银河缓缓出现,在这个没有工业污染的千年之前,用肉眼竟然能看到。
决明呼吸一窒,定定地盯着银河看。
肉眼看来银河是那样遥远渺小,经过探测,地球也不过是属于一片银河系中的太阳系里的一颗小小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