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夏锦澜,一脸愤恨,咬着牙很恨道:“你不是说不会和我争吗?卑鄙!”
而夏锦瑟闻言,却是笑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夏锦澜轻声道:“我的确说过,不会和你争,因为我不需要争。”
“你……”夏锦澜气的几乎红了眼睛,却又突然大声道:“你不必得意,表哥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
“那又如何,最终表哥娶得人,是我。”夏锦瑟眼里带着嘲讽,看着夏锦澜轻声道,“你以为我很稀罕和你争,争那个没用的男人吗?”
“你什么意思?”
夏锦澜瞪着眼睛看着夏锦瑟。
而夏锦瑟态度依然淡然,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其实突然一想,看到你得不到的东西,我都不用争便能够得到,也挺有趣的。”
夏锦瑟的话音为落下,夏锦澜气的伸手朝夏锦瑟的脸上打了过去,而夏锦瑟却是一把抓住了夏锦澜的手,牢牢捏住:“你想打我脸,你信不信,你这一巴掌打下去,我定让你肠子都悔青。”
夏锦瑟语气依然淡然,可是眼里的目光,却透露出了可怖的神色。
夏锦澜心中一凛,不知怎么的,心里升起了一阵害怕,可是她不愿意在夏锦瑟面前输阵,反倒是挣扎着想从夏锦瑟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
夏锦瑟也并未一直抓着,只随手松开,拿起了身上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而后,将帕子递给了身后的丫鬟,淡淡说道:“帕子脏了,晦气,你拿去烧了!”
“夏锦瑟!”
夏锦澜咬牙啮齿,几乎要被夏锦瑟给逼疯了。
而夏锦瑟慢慢抬起眼睑,瞥了夏锦澜一眼,语气温柔的笑道:“你若想和表哥在一起,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只是……你若想为妾,就学着对我恭敬一些,毕竟将来我是表哥的正妻。”
说完这一句话,夏锦瑟并没有再在此地浪费时间,而后从夏锦澜的身侧慢慢走了过去,只余一个气的瑟瑟发抖的夏锦澜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将夏锦瑟撕成碎片。
“让我为妾,对你恭敬一些。想的可真美,就算你真的嫁给了表哥,我也一样可以当表哥的正妻。”
夏锦瑟和夏锦澜两姐妹闹起了矛盾,却并不仅仅只是姐妹之间的矛盾,很快便升级到了大房三房之间的矛盾,或者该说,也不是夏锦瑟和夏锦澜二人引起的,这个矛盾,在夏锦瑟生辰之日,安国公府表示了意思后,便已经激发出来了。
大房复员有望,嫡女又几乎板上钉钉可以嫁入国公府当嫡长孙媳妇,自是春风得意。三房虽落入暂败的局面,可对上大房的时候,气势不减,或许因为心中的不忿,较之以往,更为激烈。
太夫人只冷眼旁观着,并不在其中做任何的事情。反倒是较之以往对夏锦瑟态度,又亲热了许多。其实,这一次安国公府会转头回来求娶夏锦瑟,实在出乎太夫人的意料之外,虽然她在大房三房面前表示的很稳,仿佛究竟哪房嫡女会嫁进安国公府,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她自己知道实情,她也好几次与她的嫂子提及过,都被她嫂子给推回了,这份意思也很明显了。
太夫人心中自然十分惋惜安国公府嫡长孙媳的位置,恐怕要给一个外人得去,不想,峰回路转,安国公府竟然会主动来求娶夏锦瑟,而且,听着大房的意思,仿佛老大还能够重新恢复官位。
太夫人此时心里对于大房十分满意,倒不是真的喜欢大房才会为大房发生的好事儿而高兴,而是高兴终于有人可以压一压气焰嚣张的二房了。
二房嚣张太久,也总不能够什么好事儿都让她们占去。
夏立齐升官、夏靖铭和夏靖珏分外考取了功名,并且二房才娶进儿媳妇没几日,便有了好消息,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好消息,突然变成了坏消息,二房会是什么样的嘴脸。
太夫人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
只是还未等着太夫人的主意生效之时,一贯在府里都不见人影的勇诚伯主动来了她的屋里。
勇诚伯最近迷上了养生,手上一直转动着高价买来的两个核桃,他眯着眼睛坐在了太夫人对面的榻上,看着自己老妻那张分明比自己还要垂暮苍苍的模样,又瞧着老妻脸上看着他冷冷的态度,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生厌。
要不是兰儿让他过来,他才不愿意进入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年老之人,其实都不愿意看到比自己还要老的人,更愿意与年轻鲜嫩之辈呆在一块儿,那样子,仿佛自己也有了活力。
勇诚伯自然不会例外。
兰姨太太虽然年纪也不轻,可她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又多了一份韵味,所以即使兰姨太太对着勇诚伯态度一直冷淡,可他就是愿意往兰姨太太的房里钻,愿意哄着她。
“你到我这儿有什么事情?”
太夫人根本不相信勇诚伯会是突然良心发现,仅是过来看看他,依着对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只怕又有什么事情来找她。
太夫人如今年纪大了,虽然还是不忿兰姨太太独霸着勇诚伯,可对于勇诚伯的感情,这些年来,也仅剩无几了,几乎是相看两相厌。
勇诚伯见太夫人问的直接,倒也觉得省了他多费口舌的功夫,直接开口说了:“过几日你不是要上山礼佛吗,到时候家里人都跟去,但三孙媳就不必跟去了,她刚怀上,胎位也不稳,最近都躺在床上保胎,你也莫折腾了。”
“呵……是兰姨太太让你过来的?”
太夫人对此只是冷哼了一声,一口道穿,也是一口拒绝:“不行,怎么就二房的儿媳妇特别矜贵了,往年里,大房三房有身孕的,不一样好好跟着我去礼佛!”
“那不是三孙媳身子不好,而且还三个月没满,你就不能少折腾一会儿。”
勇诚伯看着太夫人满是皱纹的一张干枯脸上,一脸冷硬,心情也十分不忿。
“每年里都要让全家跟你兴师动众去山上庙里,你还真是多事。”
“我多事!”
太夫人瞪着眼睛,目光愤恨的看着勇诚伯啪的站了起来,指着勇诚伯怒声道:“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年,若不是你宠幸那几个小贱人,我的孩子何至于会被害死,我如今,又如何会膝下空虚。”
“话说八道什么!”
勇诚伯也啪的拍了桌子站了起来,他手中的核桃也不转了,怒声道:“你自己怀不好孩子,偏偏就要扯到我身上,我还没怪你没给我生下嫡子,你反倒是反咬我一口。今年都不许去,我是这府里的当家人,我说了算!”
勇诚伯之所以会说的这般声嘶力竭,其实也是心虚了,但这一点子的心虚,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他立刻便说服了自己,他们这样的人家,谁家不是三妻四妾,而且太夫人那会儿怀着孕,哪有道理让他一个大男人守着她过和尚日子,没了孩子,还不就是她自己作。这些年来,他也受够了她的阴阳怪气,没有休掉她,他简直已经够忍耐了!
若说对那个死去的孩子有愧疚,勇诚伯更加不会,他这人,其实有些混不吝,家里的儿子孙子,皆不上心,只一心想着的是他自己。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又是强调道:“今年开始,都不许去,谁再去山上,我就打断谁的腿,你别以为我不敢,你要是敢阴奉阳违,我便休了你。这些年,我也受够了!”
每年这么兴师动众在那个日子去山上,不仅是想让他不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