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轻佻的一句话,终于让躺床上装死的林琳活了过来。而且是刚一复活,就满血满魔似的活力四射。
“滚,滚出去!”
一声又尖锐又高亢的咆哮,从努力坐直身子的林琳嘴里迸出。那分贝,就跟乳虎啸林一样,吼得满室都是回响。
“哟,活过来了啊!精神头好像还不错哦!”
张劲对于林琳的愤怒充耳不闻,仍然故我的用轻飘飘的口气调侃着。
“妈、爸,让他滚出去,我……”
“你要是乖乖听话,我能让你身上一点疤都留不下来,让你还是原来那个‘我爱洗澡,皮肤好好’的小太妹!让你还能像以前一样,跟个暴露狂似的,穿着小热裤、小背心,四处露肉!”
张劲的一句话,虽然依然轻佻的像是调戏少女的猥琐大叔似的。但是却让林琳就像是突然断了电的电器一样,原本巨大的‘噪音’戛然而止,原本挥动的跟一对砸夯大锤似的双臂,也锈死了似的定在半空。
只不过这次蜡像的眼睛不再是呆滞的毫无生气,目标也不再是雪白的天花板,而是光芒四射的盯着张劲看了。
盯着一脸风轻云淡笑容的张劲好一会儿,林琳才‘咕噜’的咽了一口唾沫后,声音颤抖的说:“真……的?”
对女人来说,容貌更重于健康。林琳这个自恋的丫头自然也不例外。
林琳可不懂什么药剂师、医生的差别,也不懂神医必须是老家伙的常规她只知道张劲是在医院工作的,她也知道如今的张劲是自己的希望,是救命稻草。她只知道这个医院皮肤科的医生说无能为力,而张劲却说‘能治’。
张劲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
林琳从知道自己毁容的消息开始,始终未曾留下来的泪水中与夺眶而出。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信了。
人在绝境,就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即使这明明是萤火虫的屁股,她也愿意相信这是太阳的曙光。因为,人是需要信念,需要希望才能有勇气活着。哪怕是虚假的,她也愿意欺骗自己相信。
见到林琳从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变成如今满眼的希望和憧憬。张劲笑着说:
“还记不记的咱俩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和现在很像,只不过是我躺在床上,你站在地上。”
林琳点头,表示自己记着这个曾经说自己‘孙子’,又让自己‘装孙子’的怪叔叔。
张劲仅仅正经的说了俩句话,就再次恢复到之前很轻佻很吊儿郎当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差点又让这个丫头暴走。
“说实话,那时候你虽然又是超短热裤,又是露脐背心的拼命露肉,但是真的一点都不姓感。前面太平,后面也太平,就跟被两块门板使劲夹过似的。俩大腿也跟两根柴禾似的,干巴巴的一点看头儿都没有……”
“放屁,本小姐天生丽质,你这个瞎了眼的怪叔叔,我……”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都自恋,哪受得了别人关于自己容貌的指摘?就算是对现在灾难过后的样子充满自卑,但是林琳对灾难前的样子可是孔雀的很,甚至还常常揽镜自照,自我赞美。
所以听了张劲的话,林琳当然立刻变得火冒八丈。
然而,林琳的话却根本就打断不了张劲慢悠悠、轻佻轻浮的话音,张劲毫不停顿的继续道:
“而且还包着脑袋,吊着胳膊,痞里痞气的。看过《食神》么?还记得双刀火鸡整容之前的样子么?简直和你当时的气质像到家了,丑、凶,生人勿进!”
“你这个怪叔叔,一点都不懂欣赏……”
“长得丑就长得丑,还不许人说?”
“没有审美眼光的史前动物,看不懂21世纪的真善美,你还是回侏罗纪去吧……”
看着病床那边,张劲与自己的女儿吵成一团。林远和林妈妈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两天可是把这对父母愁坏了,女儿就像是丢了魂儿似的,不吃不喝不睡,只是躺在那里发呆。对于拿女儿当心头肉似的父母来说,他们倒是宁愿女儿哭天抹泪的没完没了,也不愿意女儿这样。憋闷伤身伤神啊!
但如今,女儿却在张劲的几句刺激、一句承诺之下,一番争吵,也把几天来郁积在心里的怨怼、憋闷发泄了出去。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活泼、刁蛮、尖牙利齿的样子。
至此,林远夫妇真是松了一口气。甚至对于女儿是不是爆出的粗口,一向对此颇严的林妈妈也像是没有察觉一样,泪光涟涟的笑听着。这一刻,就算是女儿毫不淑女的粗口,也闲着那么的动听。为此,心中也对张劲由衷的感激。
张劲与林琳在一番唇枪舌剑之后,终于说到了治疗的正事上面。
“林琳的伤势我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张劲若有其事的为林琳把了把脉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张劲的承诺,让林家三口同时大喜。
“那就麻烦您了,谢谢,谢谢您!”
林太太喜极而泣,一边不断地鞠着躬,一边没口子的道谢。一副不知道怎么高兴好的样子。
“不过我的祛疤恢复治疗,最好还是要放在林琳的伤口结痂出院为好。这样你们也放心,我也省事一些!”
张劲的话让林远彻底放下心来,之前他听林市长说过,张劲的治疗手法是属于中医范畴的。
而就林远所知,中医对于伤口炎症的问题始终不及西医精通。如果经过西医治疗使得女儿伤口结痂,再交给张劲治疗的话,这无疑是一个更安全的方法。
而且就算是张劲徒有虚名,对于女儿恢复没有什么大的帮助,因此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了。
所以,对于张劲的提议,林远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确定了治疗时间后,张劲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向林远伸出手去。
张劲不是要钱,而是……“我的针,应该在你的手上吧!是不是可以物归原主了?”
“针?什么针?”
张劲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远忍不住一愣,莫名其妙的问。
张劲伸手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只看起来很古意,尺许长短、巴掌宽的棕黑色木盒,木盒打开后,里面露出了密密麻麻数以百计、形状各异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