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十多米外的十几人,各自露出了‘大仇得报’、‘幸灾乐祸’、‘看见老天开眼’的笑容,张劲这才明白过来。
怪不得你们都不肯走呢?原来就是想看俺老劲自作自受。
怪不得大冷天儿的,走廊窗户开的这么大,所有的换气空调几乎都开到了最大功率?原来就是为了把这味儿排净啊!
想到这儿,镇定下来的张劲又回头看向已经房门大开的小厨房,心里暗自嘀咕:
“确实太夸张了,厨房里排气扇、油烟机都开着,都这味儿了。如果要是不开的话……
也许就像陶老爷子说的那样,真的可以杀人啊!”
跑出好远,干呕了一阵儿,大喘了几口气后,定下神来的张劲,还犹有余暇的对几个捂嘴窃笑的家伙说:
“味儿挺足是吧?不过咱要的就是这个味儿。别看你们现在一个个唯恐避之而不及,等明天早晨,你们就知道啥是绝品鲜汤了。”
说完,张劲也不理这些家伙的不屑神情,深吸了一口气后,屏息冲进了膻味四溢的小厨房内。
当张劲回来后,一众曾经被陶老爷子抓了壮丁的人如释重负,他们终于不用去沾染那让人痛不欲生的膻味儿了。那愈来愈浓,越来愈烈的膻味儿,终于让那位始作俑者去自作自受了。
经受荼毒的众人,很解气的看了一次张劲的狼狈秀,大快人心之后,一个个心满意足的陆续散去。
再然后,就在也没有人知道张劲这后半夜是怎么折腾。也没有人清楚,张劲在那间小厨房,这几个小时究竟进进出出了多少趟。
那股子膻味儿确实拥有杀尽苍生的恐怖威力,嗅觉远比常人灵敏,甚至可以与金子相媲美的张劲,自然更是承受不起。
张劲也就只能仗着自己体质的妖孽和还算深厚的修为,在外面深呼吸后,能屏息在厨房工作个几十分钟,才能在每半个小时出入一回的基础上,没有被熏的精神崩溃。
张劲也正是靠着他堪比鲸鱼的闭气水平,之后才能在后半夜快一点,满缸汤水第一次沸腾,膻味达到‘有史以来’的巅峰时,能够坚强的‘活下去’,而不是牺牲在岗位上。
张劲也正是因为闭气期间,嗅不到味觉,才能够在汤水初沸之后,继续从容的向里面添加其后诸多主料、配料……
除了张劲之外,没有人知道张劲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直到七八点钟,需要早起为今天的‘世界美食交流会’开幕做准备的大家,陆续起床,忙进忙出的时候。
陶老爷子以及一众昨夜受过荼毒的御膳房厨师们才终于看到,张劲和八九个伙计一起,用拖车把昨夜那颗令他们印象深刻的‘化学毒剂炸弹’,运出那间小厨房,运出御膳房,一直到御膳房门口外不远处的街边,那个属于张劲的‘摊位’摆好。
张劲把那大缸往路边一摆,一张折叠桌在大缸后的空地一支后,就把帮忙的活计们赶走。然后,只剩下独自一人的张劲,就自顾自的找了把椅子靠着热乎乎的缸边儿,坐了下去,手里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儿的看了起来。
上午的‘美食交流会’开幕时间是十点钟。已经到各个厨房、各个厅堂巡视一圈儿的陶老爷子,看到张劲已经把摊子支了出来,而且自己的时间还很宽绰,就带着一位跟班儿似的小青年儿走了过去。
“小张,你这缸子汤煮好了?”
陶老爷子的眼珠子落在那口缸上的时候,仍然有些畏畏缩缩的,显然对这缸子东西在昨夜流毒的威力,仍然心有余悸。就算是和张劲打招呼,所站的位置,也要尽力远离那个危险的东西。
让陶老爷子比较安心的是,此时缸下的文火已经被张劲调整到极小,估计也就是在室外的低温下,将将能够让满缸的汤水保持在临界沸点的温度。再加上缸盖密封、沉重,基本没有蒸汽继续冒出。最后再加上,室外空旷,就算是冒出一点气儿来,也会很快的逸散至淡不可闻。
所以,陶老爷子才‘敢’提心吊胆的走到距离这枚‘化学毒剂炸弹’仅仅只有八米的危险范围内,‘遥遥’的和张劲打声招呼。
听到陶老爷子招呼,张劲连忙收起手中的《元瓷集萃》站起身来,笑着说:
“咱这缸鲜汤,还要再闷半个来小时就好了。您老还没吃早餐吧?等汤好了,我叫您,咱一边吃早饭,您老顺便评点评点咱的汤!”
听到张劲居然要请自己喝汤,再一次想到昨夜遭遇的陶老爷子,脸都绿了。这老头儿虽然担心张劲砸锅,让自己这个邀请人脸面不好看。但是,出于‘珍惜生命’的考量,这位老爷子还是连忙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