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松痴痴地看着手中的木簪子,整个人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温沉过来报信,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应,最后还是贾坤将他推醒的。
林言松回过神来,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来得及收回去的苦楚,有些茫然,“嗯,怎么了?”
“出大事了!”
温沉这并非危言耸听,是真的出大事了。
原本派着在京城盯梢的几个人快马加鞭回来报信,京城目前已是满城风雨,照这个传播速度来看,估计今天就能传到江南了,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天下皆知了。
“当时边城的战争阴谋,导致秦王殿下失踪不见,皇上一直让罗蝉司寻找秦王殿下的下落。昨天,哦不是,前天,罗蝉司忽然对外宣布在江南找到了秦王殿下,并且殿下伤势已经恢复好了,如今安然无恙,罗蝉司正要派人来接应呢。”
“还有,那位江指挥使真是颠倒黑白的能手。他说江远承和郑国将军的条约久谈不下,双方情急之下又爆发了一场战乱,两位将军不幸皆亡,死伤惨重,尸骨坠落湖海,无处可寻,而在这场战乱中,向石将军英勇无畏,赢得了诸位将士臣服,可惜班师回朝的路上,因粮草食物储备不够,长途跋涉中,饿死了不少士兵。”
“还有南宫将军府,江寒也算计好了。南宫将军兵败,死于战场,而南宫小姐私自跑到战场上去,又偷偷回来,须得惩罚,不过念在其是南宫将军的独女,南宫夫人求情,而且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就免去罪罚,责难之后,勒令禁足。”
贾坤听得勃然大怒,“荒唐!这江寒是疯了吗?其中若是细想,甚多疑点,比如说殿下既然到了江南养伤,为什么不传信京城呢?向石既然已经打赢了胜仗,为何不送军报给京城?为什么不请求京城增派援军?这样的说辞,陛下也会相信吗?”
林言松闻言皱眉,迟疑片刻,“江寒虽然神通广大,江家势力广阔强大,也能只手遮天,即使深受信任,但应该还不至于到了能蒙骗圣上的地步吧?要知道,这可是欺君的大罪,一旦被揭发,诛灭九族都不为重。”
温沉叹声,“诸多怀疑,也只有我们怀疑了。京城的百姓不会想这么多的,有心想这么多的人,面对江家的势力,也不敢提出来。更何况……陛下似乎非常信任江寒。”
林言松有些不敢相信,“信任,有多信任?”
“京城坊间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听说前阵子皇上生了一场大病,太医都医治不了,结果江昭,也就是文安公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道士,给皇上做了场法事,太子开坛祭祀,讲述经文,皇后日夜吃素,不染荤腥,不佩金银,为皇上虔诚祈福。你们可不知道,他们这一举动,不仅治好了皇上的病,还让百姓大为赞叹啊。”
温沉越说脸越沉,“在这样的情况基础下,你们觉得皇上信不信任他们?再加上这次,江寒又找到了秦王,这江家……可真会抓节奏。”
贾坤面色发黑,怒气冲冲,“这个太子之前不是还强抢民女,当街殴打百姓,辱没皇族声名吗?如此劣迹斑斑的人,现在居然众口称好?这还有道理没有?”
温沉冷笑,“现在京城都在议论,太子殿下不仅改掉了恶习,还变得仁慈宽厚,常常周济贫苦百姓,为民请忧,实在是心怀天下,礼仪端方,不愧为储君啊。所以说,江家了不起,一手撑起江家的江寒更是了不起。现在茶馆里,不讲江远承是如何大破郑军了的,而是在讲传奇的江家。”
“经过那些事情,想必皇上根本不会怀疑什么。”
林言松捏紧了拳头,压抑着怒气,“那现在京城中,百姓怎么议论秦王的?”
温沉沉默片刻,“议论秦王为什么不早些回京城,是害怕自己的位置在太子的光环下难以保住,还是因为没有守住边城还自责,愧为少年将军?总之,各种言论甚嚣尘上,发酵成那个样子,这其后必有人在带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