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莺咬牙切齿,凶狠地瞪着魏闻夜,“我绝对不会放了你!”
魏闻夜胆子还大,这个时候还敢挑衅,“拭目以待。”
祁莺攥紧了拳头,苏清韵见状,赶忙将人拖走,吩咐守卫严加看守。
苏清韵便跟在祁莺身后,无奈地叹气,“大家都想杀了他,只是……再等等吧,阿鹂的仇一定会报的。”
“我知道……”
祁莺顿住脚步,沉沉地吐了口郁气,眼神悲痛迷离,眼外一圈都红了,“只是就算杀了他,黄鹂也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悲凉,苏清韵被触动,忍不住背后去抹了眼泪,转过身来又是坚强模样,“节哀顺变,看开些吧。”
祁莺蹲下来,倚靠着朱红色的柱子,无措又恐慌地抱紧自己,身子在微微颤抖,她竟然哭了。
苏清韵愣愣地看着她,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祁莺竟然哭了?
正愣神,她又听她说,“阿姐,我怕……”
鼻音很重,含着哭腔。
苏清韵心神一震,不知怎地,她叫的那一声“阿姐”竟如同冰凌子扎进她的心。
她不由也蹲下来,迟疑了一会,随后将人轻轻抱住,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祁莺,却没注意到自己也流泪了,“没事的,阿姐在呢。”
只有低声的抽泣,还有院子里飞鸟掠过的声音。
令人畏惧的静谧。
“阿鹂有个挺喜欢的心上人,应当就是你了吧?”
老庄主缓缓开口。
温沉听到这个词语,心下又掀起汹涌波涛,梦呓一般地说,“我的心上人也是她。”
老庄主苍白地笑了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挺好,挺好。”
温沉不敢细究他这两个字的深意,一旦细究便又是难以言喻的悲痛。
他到现在都感觉世界是如此不真实,黄鹂明明昨天还有说有笑的呢,怎么今天就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他宁愿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或者一场梦,一场真实到令人滴血的梦。
等梦醒之后,他就去找黄鹂表白一切。
可是,他掐了自己好多下,把手背都掐青了,这场梦都没有醒来。
是他被困在了梦境中,还是这一切本就不是梦?
一刹那间,温沉忽然很怀疑,怀疑到割裂自我。
“阿鹂说过,若是她哪天去了,让我不要担心,她的灵魂会一直陪伴着我老头子的。”
老庄主自顾自地说着,“可是她后来又说那不可能,怎么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呢?傻丫头,到底是……一语成谶啊。”
温沉闭上眼睛,长长地叹气。
老庄主自言自语,痛苦地回忆往事,“那个傻丫头,真是太傻了……”
听着这些呢喃,温沉亦心如刀割。
他看着掌心被紧紧攥住的手绢,一滴泪落在了用彩线勾勒的却显得有些笨拙可爱的鸳鸯。
手绢上还有一行小字,扭扭捏捏还有些歪斜,绣着两句诗: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末了还绣了一个“鹂”字。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温沉默念着这两句诗,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