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床,挺拔的身躯就这么坐下。
温酒还站在灯下,纤细的身子被柔光给笼罩着,她看着男人随意擦了下凌乱的黑发,手臂肌肉紧绷,掀开被褥就躺了下去。
两人也不是没有这样睡过,想了想,她熄灭了灯,在一堆西装里翻了几秒,然后走过去。
徐卿寒身材高大,躺下便占据了床的三分之二,温酒膝盖跪在床沿,伸手推了一下男人的肩膀,指尖的肌肉触感很是清晰,她说:“你把四角裤给穿上。”
他薄唇抿成弧度不说话,很有装死的嫌疑。
温酒伸出手,在被子摸索了一阵。
然后用力扯出了白色的浴巾,在把深黑色的四角裤扔给他。
徐卿寒掀起眼皮,视线直直地朝她望过来。
温酒穿着丝绸的吊带睡裙,浅红色,布料浅薄,人也纤瘦。
她大概是有心事,没有注意男人过于深沉的眼神。
而是掀开被子一角,躺在床上。
徐卿寒很快就贴近过来了,均匀洒落的温热气息拂过她的耳朵。
温酒脸蛋贴着枕头,闭着眼睛说:“穿上。”
在黑暗中,她的表情看不真切,徐卿寒顿了下,知道今晚不是亲热的好时候,也没真的动手动脚,快速穿好后,便伸出有力的手臂,搂着她不放。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徐卿寒埋首在她的脖侧,鼻端是属于女人清幽的发香,渐渐地,万籁寂静,房间内只有呼吸声一浅一深。
温酒心绪却难以平复,从头彻尾的失眠了。
她躺在男人怀里,也没动,就直愣愣地看着白色墙壁。
时间静静的流淌而过,温酒不知道几点了。
她眼睛略酸,闭了几分钟眼,隐约间感觉男人放在腰身的手臂在收拢紧,湿热的温度,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耳朵。
温酒没有睁开眼睛,不知不觉终于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外面已经天色大亮。
徐卿寒对温老太太很是尊敬,过来温宅留宿了一晚上,第二天早起,自然是要去拜访下老人家。
以至于温酒醒来时,已经不见他踪影了。
佣人端着精致的裙装进来,还有首饰盒:“九小姐,老太太叫您醒了过去吃早餐。”
温酒揉着太阳穴,还有一丝没有睡醒的胀痛感,出声问:“几点了?”
“九点十分。”
温酒没想到自己一睡就这么久了,坐在床沿愣神了会。
……
她洗漱完,二十分钟后才离开房间。
早上空气很新鲜,阳光洒在树枝上,她跟着管家来到温老太太的庭院,在不远处,徐卿寒挺拔的身影坐在茶几旁,正陪着老人家喝茶,一旁,温芫也在。
温酒刚走近,男人的视线就已经扫过来,停留在她身上一瞬。
“奶奶,早。”温酒面容表情不变,坐到了温老太太的身边。
温芫白了个眼:“你真能睡。”
“要你管?”
两姐妹凑一起,不是你讽我一下,就是我刺你一句。
温老太太早已经见怪不怪,等温芫怄气离开后,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问温酒:“听管家说,昨晚你回来看你妈了?”
温酒还没吃早餐,眼角的余光刚朝桌上一扫,徐卿寒就将她看的红枣糕端了过来,盘子放在面前,她伸手就能拿得到,心口涌起丝丝的暖意,从而差点忘记回答老太太的话。
温酒抬头,正看见老太太盯着自己。
她愣了两秒,点点头:“嗯。”
“殷蔚箐出了什么事?”老太太眼神犀利,没有忽略掉孙女的表情变化。
温酒性情热情且坦诚,藏不住心思。
但凡有什么,那一双干净漆黑的眼睛就先暴露出来了。
她低下眼眸,连红枣糕也吃的没了滋味,出声说:“被检查出了胰腺癌。”
温老太太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几十年,听到这个消息,脸上表情没变,只是微微眯起了精明的双眼:“你妈知道了?”
温酒摇头:“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温老太太也了然,否则以她看殷蔚箐的性格,怎么能不作妖?
她犀利的眼神先是看了一下徐卿寒,见他神色正常,语重心长了几分,对情绪明显很低落的温酒说:“人各有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