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要去什么高档的餐厅,原来就是一家私房菜馆,环境很不错,临下车时白铮杨说:“没事,不会有人拍的,这个地方看着小,隐私设施不错。”
安放倒是也不在乎被拍,谁还不出去吃个饭啊,明星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再说了,封亭经纪公司的少董在这里,总不会担心狗仔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
定了是一间中厢,看样子彭栋他们经常来,一进去,彭栋就熟门熟路的拿起菜单开始点菜。白铮杨怎么说和安放也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有话题可聊,就聊到了《晨星》。
《晨星》定档在这个周五,于南方电视台播出。
白铮杨挺看的清楚形势:“已经放了三支先导预告片出来了,我观察了一下,数据很不错,最起码我们封亭这边投资的电视剧,这一旬以内是没有比得过的。”
毕竟是投入了大价钱的东西,安放笑了笑:“没播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怎么样。”
白铮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伸出三个手指,安放不明白他的意思,挑了挑眉头。
“最起码,三倍。《晨星》播出以后,你的身价最少翻这个数字。”
彭栋在一边听着,咂咂嘴,问了一句:“放儿你现在的片酬大概多少万一集?”
“三十万左右。”安放也没有瞒着。
彭栋“嘿”了一声,一拍大腿,兴奋的看着白铮杨:“小白,你说你能不能包装一下我啊,他娘的,我这一个月操死操活才三万多,这一集电视剧都三四十万,来钱来的也太快了吧。”
“我求求你去死好不好!”白铮杨没好气的夹了他一眼。
彭栋不怒反笑:“小心肝儿,我要是去死了,你不就守活寡了。”
大概是部队淳朴的民风把彭栋给改造了,说起话来没皮没脸的,白铮杨还没他那么厚的脸面,他皮薄,脸色有些红:“就你话多!”
“你可以拿东西堵住他的嘴。”一道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安放原本在眯着眼睛看笑话,听到这声音,回过头去,才发现是易槐。
“你怎么过来了?”
跟在易槐身后的孟导说:“小白把你拉过去吃饭,易槐独守空闺也不太好啊。”
孟导摸着下巴,没有在片场的严肃,啧啧称奇的看着易槐和安放:“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能走到这一步,也算是一大奇观了。”
彭栋哈哈大笑出声:“老孟你还是坐在我身边来吧,没看到易槐要用眼神杀死你了吗。”“前有《杀死比尔》后有《杀死老孟》不错不错。”
一伙人直接笑喷。
大家都是易槐多年认识的老朋友,说起话来没多少顾及。
易槐在安放身边坐下,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过完年以后总感觉温度越来越低了,安放把手插在易槐口袋里,易槐侧头看了他一眼,把手也放了进去,安放眯着眼睛笑,他的手果然比易槐的要暖和一些。
他们在这边浓情蜜意的,彭栋不知道又怎么招惹到了白铮杨,白铮杨当时正在拿毛巾擦手,脸色一变,直接把毛巾甩到了彭栋脸上。彭栋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去哄人。
老孟坐在中间的位置,左边一对狗男男,右边一对狗男男,老孟坐在中间坐如针毡,气得他狠狠一锤桌子骂了一声:“他娘的,你们叫我出来吃饭,吃饭就吃饭,现在又要秀恩爱,老子不爱看!”
这四个人才稍微收敛一点,老孟含着泪忍受着,菜一上来,老孟放开了肚子吃,易槐他们这边才吃到一半,老孟已经风卷残云,吃完就走,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家菜的口味的确不错,就是有些偏辣,安放吃了一半,满头是汗,就把衣服给脱了。吃完饭安放也没觉得冷,还是易槐把他的外套给捎上了。
出去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安放吃了不少,撑得难受,正在揉肚子。易槐把衣服给他后先去买了单,见到安放这样子,索性就把车子停在这里,两个人散散步。
吃完了好一会儿,安放还没从有些辣味的饭菜里缓过劲儿来,嘴唇殷红,小口的吸着冷气
易槐从口袋里给安放掏了一颗糖出来,自从养了一个嗜甜的情人,易槐这个从不沾糖的人口袋里倒是都是各种口味的糖果,此时用来缓解辣正好。
安放拉下围巾,把糖果塞进嘴里,然后又把口罩带上了,他还带着鸭舌帽,就这样子根本没人认得出来,周围人多,大家也都包裹的厚实,安放在人群中不算扎眼。
易槐在安放的要求下戴上了同款围巾,虽然认识易槐的人不多,可是易槐这张俊脸太吸引人,现在又有这么多街拍大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偷拍了。
这家餐馆就在市中心的一个小巷子里,里面是饭馆,一出门,就能看到繁华的大都市,b市的地标“云端”高高矗立在正中间,这座高大建筑物上面的所有灯光亮起,哪怕在夜幕之下,它依旧耀眼。
左侧是跨河立交大桥,不少商场在这边林立,最大气的两栋商场对面而立,正是易氏旗下的秋田百货和邵氏旗下的安和堂。秋田百货大楼左侧悬挂着安放的照片,上面的男人漂亮的不可方物,在灯光的衬托之下,隐隐约约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漫无目的的走着,肩膀挨着肩膀,脚步由刚开始的参差不齐到最后同一频率,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一个大学门口,不少学生从威严的大门里涌出来,还有一部分是进去的,挽着手有说有笑,走过安放身边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正在说:“……我昨天又忍不住看了一遍《香蒙》,我的妈,我真的太喜欢孟玄朗了。安放这么好的演技,还这么好看,真的不火都难啊。”
环着她手臂的女孩子满脸兴奋:“是啊是啊,真是可惜只能在电视里看看,你说什么时候我才能走狗屎运见到他的真人啊。”
易槐挑了挑眉头,眼里带着笑意,去看旁边的人,安放也快要笑出声来。
原本他打算满足那个女孩子一个愿望,让她走一回狗屎运,安放侧过头去,把包住半张脸的围巾往下面压了压,带笑意的目光落到女孩子身上,低沉磁性的声音还没有从声带发出来,安放的目光透过女孩子,一滞。
一个穿着白色大羽绒服的青年坐在一颗树下,正温柔的和他身边的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对方说话的空隙,抬起头来,怡好是在路灯之下,那张早就在安放脑
海里深深刻下的脸与眼前的重合。
易槐原本等安放去叫那个女孩子,却发现安放目光凝滞的看向某一处,安放那双常年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里充满了慌乱,他往前迈了一步,甚至忘记易槐还在他身边,他大步朝着树下的方向走了,脚步如此匆忙。
树下的男人抱起女孩子,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安放徒劳的抬起手,想要叫他的名字,可是还没开口,喉咙却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根本发不出声音,他抬起的手又放下,眼底
一片茫然。
安放走的太快了,太急了,他把易槐给丟在了身后。
“迟青……”安放狠狠的闭上眼睛,被鸭舌帽遮住的半张脸里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安放疲惫的回过头去,揉了揉额头,抬手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好像是少了一些什么,安放如遭雷击,浑身僵硬,有些难堪的扭过身体去。
易槐站在原地没有动,或者是说,他还来不及行动,在安放转身的一个瞬间,易槐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只碰到了安放大衣被惯性带起来的下摆,然后他就看到安放神色慌乱的往前冲。
霓虹灯映在易槐的脸上,他的脸上甚至看不出来多少表情,冷冷的五官依旧如往日那般模样,嘴唇平直,似乎往下一弯,就是能割出锋利伤口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