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五六个会合了,依然难分胜负。
水榭台静悄悄一片,只听的到比试台上两位论书的声音。
一个略带些稚嫩却干净清透,一个清悦简洁清晰,两个声音,都很入耳,让人听久了也不觉得烦闷。
两人都有点林霜语的机会,可两人都很默契的纠缠着对方不放,好似忘了台上还有个人,这看热闹的越看越稀奇。
“墨公子碰到对手了!”
“这小公子好生厉害!”
“小小年纪,了不得啊!”
“今日这论书,真是精彩。”
“谁说不是,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你们难道忘了,上头还有一个呢!”
“对对,别说,女子论书,还真未见过。”
大多数听的认真,免不得就有那纯粹看热闹的细声议论的热闹。
林霜语看着前面二人你来我往,袖中手动了动,还是有些僵麻,刚才的琴一定有问题,她知道今天不会太顺当,所以入水榭台后便一直小心谨慎,什么东西都没碰,除了刚才那古琴。
比试为了公平,所有的器具都是统一安排的,她不能带琴来,所以没办法避开,弹琴之前,她也检查了下,并未发现什么不对。
可现在手臂酸痛的厉害,却并非因为刚才弹奏用力所知,两只手都是,尤其是受伤的那支,所以,问题只可能出在琴上。
云胤杰虽是败下阵来,却还在台侧不远,看向林霜语时,察觉到她面色好像有些不太对。
这僵麻之感,很是不对,后面的比赛能不能顺利比完尚且不知,到也无所谓,有一项魁首便可入五淑,不会影响今日前来的目的。
但是她的手,必须找个地方卷袖看看,她可不想因为一个簪花节把手给废了。
看着前面两个难分胜负,心一横,召来宫人,低声在宫人耳边说了句什么,不战而退,却是情非得已。
“怎么了?”
她这一动,台上两人也察觉到了,但正在论书,不可分心,只能忍着不去探究,旁人看到她走下台来,都颇为诧异。
不过也正常,看看台上那两位,自己认输到是干脆些。
给了云胤杰一个眼神,回身看向比试台,冲着林宏图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林宏图见着林霜语的笑,果然心绪平缓了些,不管大姐姐为何退出,总有大姐姐的道理。
对林宏图来说,以前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对手,或者说,不知道与势均力敌者论书原来是这种感觉,很兴奋、很开心、也不由自主的全身心投入。
而墨清简到底没林宏图这般纯粹单纯,纵然他对这位林小姐了解不多,可却知道,对方不是个轻易退缩之人,中途离场,必有原因。
只是,他现在也无暇他顾,这个林小公子,让他无法分心应付。
这么多年,第一次!
对墨清简来说,又如何不兴奋,但更多的感慨,不论输赢,这位林小公子,将来都非等闲之辈,从他第一项比琴接不上时的表现,便可窥视一二。
他身上有真正读书人的所有美好品格,林家...书香门第吗?
“去看看,怎么回事?”看台上,长公主轻轻吩咐了一声,她身后的宫女低头躬身退后转身而去。
吩咐完,长公主的目光便若有似无的落在端亲王身上,墨家也好,墨清凤那小丫头也罢,都没那胆子,敢在她的簪花宴上动手。
正巧,端亲王也朝着长公主看了过来,耸了耸肩,示意这事真不是他动的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一样,让自己的人去了女席那边。
长公主顺眼看去,眉头沉了沉,诺儿?
眼中略有些了然,那丫头,无法无天惯了,墨清凤的张扬,尚且还有所顾忌,阮儿那丫头也最多在宫里横行,到是端亲王府的这位诺郡主,皇弟晚年得女,自是宠爱,连着王府的世子都比不上。
若是她做的,到有可能,只不过,这是她的簪花节,若真是她做的,她这个当姑姑的,也不能姑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她一个郡主,纵是皇弟护着,也该知道分寸二字。
“走,这离我家棚席近。”云胤杰可以肯定,林霜语不对劲。
林霜语看了四周一眼,也不客气,这水榭台,一片空旷,想要找个房间什么的自己关起门来看是不可能...
台上,易九兮身子微微动了动,可最终忍了下来,他现在的位置一动就会被人盯上,“去看看。”
身后之人动了动,很快不见。
这些天,他一直让银星跟着她,就是入了水榭台也是,银星应该在她周围不远,怎还是出问题了,防不胜防,他也想不到,谁敢在姑姑的场子上动手。
心中焦虑,却只能忍着。
云家棚席正巧离比试台不远,像云家这样的大家,能来的人自然不少,不过大家都是规矩的,加上云家老侯爷这次要来,所以晚辈中,除了参加簪花节的云浅锦,只有已被赐婚的云浅依来了,云老太太看着孙儿过来,还带了个人...
脸色立刻就变了,这女子,就是今日颇出风头的林家姑娘林霜语,也是前阵子与自己孙儿传闲话的那位。
“依儿!”老侯爷一开口,云浅依立刻会意。
起身上前迎人,“霜语,好些日子没见,你今日可是大放异彩,怎没比完就下来了?”
口气很是熟稔,知道对方有意遮掩,林霜语自然乐意配合,笑着上前,“今日起早,想着今日...所以多吃了些,现在有些不舒服!”说话间,手轻轻落在小腹上。
就这轻微的动作,她做起来都有些吃力,这种情况,她未曾碰到过,但是她记得,曾在医书上看到过,有一种叫小覆蛇的草,若碰其汁水便会让人身体渐渐僵化,但是一两个时辰之后,又会满满缓解,不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