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车夫正被正屋装饰惊了一番,闻言,扭捏的摆手,“不了,我自己下山就好。”

温瑾随不由分说的将茶盏塞进车夫手中,“不必客气,你能送我上山,我自然要好好招待。”

车夫局促不安的在红木大高椅上坐下,他看青年忙前忙后的将厢房收拾好,动作麻利不像是个公子哥。

他将女子从小轿里扶出来时,车夫本想搭把手,却被青年不轻不重的一眼看了回去,暖阳正下,散不开山中的淡雾,“我夫人不喜别人触碰。”

“哦哦。”车夫挠头干巴巴的笑了几声。

下山时,青年的神色明显冷了不少,车夫想起他昏迷不醒的夫人,好心安慰了几声,青年却不搭话了。

出山小道近在咫尺,小轿离阳光只几步之遥,“这是车钱。”青年递给车夫几块碎银子。

车夫高兴的接过,他客气的与青年道谢后,便拉着小轿离开。

青年亦转身上山,几步后,他又转身抬臂。

主人骤然倒下,通人性的马儿焦急的在主人身边转圈,马头抵着车夫的身体,他嘴角渗下黑血。

被汗水打湿的碎银子滚落在泥土里,被另一只手择起,青年踩平所有的痕迹。

古旧的宅院再次被打开,温瑾随先打了点水将手上的血洗净。

侧间厢房内窗户未关,有一只山雀停在窗柩上,探头探脑的往里瞧,被脚步声惊动的山雀扑着翅膀飞走了,床上的人眼睫颤了颤,最终回归平静。

青年抬步进来,于床前停下,他盯了床上人几秒,淡色眼眸中渐渐浮现笑意。

他执起元和的手,重新包扎后,温瑾随将染血的纱布处理干净。

再进门时,室内的人已经醒了。

盈着水雾的杏眼看向他时竟然没有怨怼,温瑾随起疑的挑眉,他随手将木门合上。

老旧木门的吱呀声未引起她出现警惕的神色,疑点越发大了,温瑾随皱眉扫了她一眼。

她歪着头,脆生生的问:“你是谁?”

青年抬步的动作一顿,已握在手里的匕首松了松,眼眸微眯,他面不显色,“想装傻?”

他靠近,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元和手上的伤口,在她疼的一缩时,眼带笑意慢悠悠的说:“公主,别骗我啊。”

好不容易疼意散去,元和眼中含泪,她吸着鼻子,委屈的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瑾随眼睫掀起,眼底的兴味翻涌而上,他有些遗憾的摇头,慢条斯理的说:“您是打算装失忆吗?可惜我不信。”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元和耐心告罄,“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啊,说这些奇怪的话。”

他眉头微微皱起,“你不知道我是谁?”

床上的人翻了白眼,理所当然的回应,“难不成我要知道你是谁?”

温瑾随紧紧的盯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半晌,复杂的眼眸被垂下的长睫掩住,他轻声呢喃,“没关系。”

同样苍白的手执起元和的手,元和想起他刚才的动作,心中一惊,挣扎着想将手抽回。

却见他动作很是温柔的拂过白纱包扎的地方,微凉的唇瓣贴着纱布温吞的吐出一句话,“我是你兄长,你可以叫我……”

“哥哥!”清脆的嗓音打断他未尽之言。

温瑾随一愣,对上元和湿润的杏眸和不安的神色时,他了然的挑眉。

也没问她为什么相信自己。

淡衫垂在床榻上,他俯身靠近,低语,“对,是哥哥。”

呼吸纠缠时,床上人也未退分毫,只眼神欢喜的落在他身上。

他面色渐缓,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唇轻启,喃喃:“真听话。”

*

“哥哥,今天吃什么啊?”姑娘像是真的失忆了,每天只围着他问七问八。

青年抬眸,手上劈柴的动作不停,他单穿一件短衣,劈柴的动作爽利干净。

元和曾拿过他手中的斧头,十分沉重,别说劈柴,她连举起来都麻烦。

元和的眼神在青年抬臂时微凸起的肌肉上停了一瞬,状若无事的走过去,声音依旧欢喜,“今天要吃什么?”

温瑾随朝堆在柴堆上毛茸茸的一团示意。回眼时,眼神惯例的在元和身上打了个转。

“今天有肉吗?咦,是兔子!”姑娘伸手揪着兔耳朵将肉滚滚的兔子提起来。

她手上的伤好了大半,但哥哥还是会每日给她上药,并且还让她忌口。她已经半个月没吃上肉了,白嫩的手戳了戳肥兔子。

眼眸一转,元和改了主意,转身时她将贪吃的馋样收了收。青年仍旧在劈柴,也许是有些人生来与人不同,但是劈柴他就做的从容不迫,像是在书房里作画一般。

“哥哥,这个可以不吃吗?”姑娘语气中带着天真,她顺了顺兔子毛,“好可爱啊,可以养吗?”

温瑾随劈柴的动作一顿,锋利的斧头砍进木桩里,他手散漫的搭在斧头柄上。

淡色的眼眸一错不错的落在她身上,神色莫名,“你想养?”

“想啊,它好可爱。”元和将肥兔子转了一圈,兔脸对着他,请求道:“可以吗?”

斧头被拔起,青年眯了眯眼却未反驳,“你想养就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