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天听贾仁义这般说,眸中尽是欣慰:“听到你这般说,我很欣慰。”
贾仁义有些不好意思:“陈长老,其实打心眼里我对俗世的认同感并不强。”
“你在仙门长大,宗门武者在你眼里都是蝼蚁,更何况俗世中人?你的认同感如果强了,真奇了怪,”陈昊天又引燃一根香烟,“你本质不坏,所以跟俗世中人接触后,不再将他们当成蝼蚁,但很多武者不是,比如邹九洲,莫说俗世中人,恐怕武者在他眼里,也是随时可以屠戮的牲畜。”
“陈长老,你是对的。”贾仁义看看四下冷冰冰的尸体,斩钉截铁的道,“这种境况不应该出现,也不能再出现,隐秘联盟的规则必须更加强有力的推行,特权必须打破,唯有如此才能让武者走到轨道上来。”
“歪门邪道终究走不到最后,武道的真滴绝不在此......”陈昊天话尚未落音,周身上下一阵冰冷。
见陈昊天面色苍白,贾仁义忙道:“怎么了?”
“吴芳芳现在哪里?”陈昊天急声问道。
“应该和朱宗彦在一起。”贾仁义说完这话,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凌溪跟陈昊天有关落得灭门下场,吴芳芳跟陈昊天也有联系,若邹九洲对她下手,朱宗彦恰恰又跟她在一起,麻烦大了。
甚至......甚至垓下国安局遭到血洗也不是不可能。
“撤,回垓下国安局!”贾仁义冲着队员门大喊。
恰在这时,陈昊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昊天看看号码,按向接听键的手指微微有些抖动,他试探着问道:“吴芳芳是不是出事了?”
“教官,芳芳遇害了!”朱宗彦无力的坐在地上,在推开房门的瞬间,魂魄已被抽走了。
对着房间里身首异处的尸体,他的眼睛空洞无神。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国安局局长,也不是加强师的师长,只是一个没了心的人。
朱宗彦永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吴芳芳,站在世俗的角度,不管从哪个角度两人都不可能在一起。
相处的这两天,吴芳芳带给朱宗彦的快乐是永恒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他细细品味。
遗憾的是,正应了那句老话,美好若来的太过突然,很快美好便会被痛苦取代。
就在朱宗彦思索如何跟家人讲述这段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时,吴芳芳走了,走的如此突然,突然到他没做任何准备。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陈昊天推门而进,看着倒在地上早没了声息的吴芳芳,愣了许久许久。
贾仁义也到了,看看坐在地上的朱宗彦,又看看不远处吴芳芳的尸体,默默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陈昊天跟着朱宗彦一起坐在地上,沉默的就像戈壁滩上被风化的巨石。
许久许久之后,他点燃一根香烟,塞进朱宗彦嘴里,一脸歉然:“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他,如果我不去第六职高,不参与凌溪的事儿,就不会跟吴芳芳相识,如果......”
“教官,没有如果。”朱宗彦竭力压抑着内心的痛楚,通红着眼眸,“我只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她得罪谁了,为什么要对她狠下杀手?”
陈昊天将事情简略叙述一遍,好声安慰道:“你再伤心,她也不会醒来,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为她报仇雪恨。”
“人都死了,报仇雪恨有什么用?”朱宗彦的眼眶湿润了,泪水无声落下,哽咽着道,“教官,你告诉我,邹九洲是怎么想的啊?”
“我不知道,可能在他眼中,所有比他弱的人都是蚂蚁吧,”陈昊天想到棉阳森林跟秦如烟的对话,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善恶总有报,他们会为这样的思想付出代价,也会为他们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朱宗彦将香烟摁灭,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吴芳芳身边,看着不远处的头颅,再也按耐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陈昊天静静看着哭得就像孩子的朱宗彦,闭上了眼睛。
龙子湖,周九洲还倒在那里,身上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