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那么一笑:“什么婚事?”
如果说微笑分为高兴与不高兴,那么现在显然是后者。
季天行:“这个女孩儿是季家世交的女儿。两家人一直有意撮合她和裴远。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
官颖从精致的餐盘中拿起一块bruschetta咬了一口, 点了点头:“青梅竹马。”
季天行:“父亲和母亲觉得这女孩儿在家世、背景、修养和外貌上, 和裴远都很般配。本来之前他们也没这么着急,不过这次听说了……你的事情, 父亲觉得他有必要插手了。”
官颖把手上的面包屑拍掉,抬头看着季天行:“他之前插手裴远择校的事, 另裴远抱憾终生, 也给父子俩关系造成不可挽回的裂痕。我以为他已经吸取教训了。”
季天行:“官颖, 如果你想和裴远走下去,你说话的方式真要改一改。”
官颖:“抱歉,我向来有话直说。我做不来虚与委蛇那一套, 不然我早红了。”
季天行:“……”
官颖:“然后……你的重点是?”
季天行看着官颖:“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生气,还这么淡定。我想裴远应该没有跟你提过这事。”
官颖一边喝汤一边道:“我为什么要生气?第一,是你们骗他回的香港。第二,裴远又没说要答应这门亲事, 如果他准备答应,那他会自己跟我说。第三,如果这个人本来就不重要, 他为什么要提起一个不重要的人。两个人在一起,信任是基础。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我百分之百信任他,不需要你来挑拨离间。他都没问过我过去, 我为什么要过问他的?说起来,我才是黑料比较多的那个吧?”
季天行笑了一笑:“裴远果然没看错人。”
官颖勺子一顿:“你在测试我?”
季天行:“只是想增进一下了解。”
官颖评价道:“无聊。”
季天行:“接下来,我们说重点。”
官颖:“……你还没说到重点?!”感情刚才都是在浪费时间吗?大少爷果然是不理解时间对寻常百姓来讲有多宝贵。
季天行:“父亲这次为了让裴远和文嘉订亲,对他下了禁足令。全天24小时都有保镖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若是不合文嘉订亲,就一天别想走出那个家门。”
官颖张了张嘴:“你们家的人,都活在封建社会吗?”
季天行:“父亲固执起来,谁都拦不住。他在我们家,就是绝对权威。”
官颖:“裴远不在,飓风娱乐谁来坐镇?总不能扔着不管吧?”
季天行:“父亲的意思是……裴远不在的时候,让我继续回去管理。”
官颖抬眼看着他:“很头疼吧?”
季天行表情略微尴尬:“我确实……对文化娱乐行业不太感兴趣。”
官颖点的红酒焗章鱼也上来了,她示意季天行:“这个超赞的,尝尝?”
季天行果断地拒绝:“不用。”
官颖叉起一个章鱼须,对季天行笑了笑:“放心,用不着你回去主持工作。”
季天行:“哦?”
官颖表情高深莫测:“季裴远才不会被这些雕虫小技困住。”
季天行:“你好像对他很有信心。”
官颖:“不是很有信心,是相当有信心。我看上的人,没两把刷子怎么行。”
季天行:“你一点都不担心他?”
“有什么好担心的。”美食当前,当然是先吃为快。
不知不觉间,官颖已经扫空了一碗汤和两道前菜,现在开始主攻她的意面。
当然她能这么淡定的真相是,她今天起来后就收到了季裴远的短信。没别的内容,就是一张登机牌。如果飞机不晚点,季裴远下午就应该到了。
也不知道季裴远是不是怕他大哥给家里通风报信,季天行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季天行看着官颖大快朵颐的样子,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你心大的好,还是没心没肺的好。”
官颖一边品着意大利腊肠独有的香味一边腹诽,你才没心没肺呢。
吃完饭,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本来两人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除了季天行顶着‘季裴远的大哥’这个头衔之外。
官颖回房后,跟剧组联系了一下,得知山里情况还是很糟糕。他们被困在景区出不来,而官颖现在又进不去,所以现在就只能先这样拖着了。就当休个小假。
官颖放了程橙的假,自己则待在房间里睡回笼觉。
她梦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跑来找她谈判。女人妆容精致,与她相对而坐,优雅地喝着咖啡。
女人轻啜了一口咖啡,红唇微启:“认识一下吧。我叫文嘉,季裴远的未婚妻。”
女人手指放在咖啡桌上,轻轻叩着:“说说吧,你和季裴远是怎么回事。”
“叩叩叩——叩叩叩——”指甲碰撞桌面的时候几乎有了回声,那清脆的节奏敲得官颖脑仁都疼。
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响,毫无减弱趋势……
官颖忽然转醒,背后冷汗涔涔。她意识到,那‘叩叩叩’的声音,是有人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