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待在这里继续受气,倒不如搬家离开这个地方,远离这个小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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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陈爱文沉默了下去,她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只是之前她并没有想到和苏大光离婚, 虽然在小区里面住着, 面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可是如果那会儿她想要卖房子, 苏大光一定是会阻止的。
虽然户主的名字是她的,可是在婚姻存续期间, 婚内的房产之类的都属于共同财产, 想要卖掉的话得夫妻双方共同出面, 才能卖了。
陈爱文也不是一个傻白甜,她虽然没有什么文化, 不过从前跟着苏大光跑生意,她也见了不少的人, 后来有了苏晚,婆婆嫌弃是个女孩子,不肯帮忙带,陈爱文只好自己留在家里面带孩子。
那些年, 她也受了婆婆不少气,后来, 苏大光的生意好了起来, 在城里面买了几套房子,也亏得那会儿的苏大光还有几分良心, 他自己名下留了四五套房子,第六套买回来的时候, 大约是因为地方不太好,又或者是因为那会儿陈爱文闹腾地厉害,反正,这套房子就落到了陈爱文的名下。
苏大光想得很简单,他觉得依照陈爱文的性子是不可能和他离婚的,而且在他那样的男人看来,妻子都是他的私人所有物,房子在陈爱文的名下,也就是在他的名下。
不过很显然,苏大光没有想到陈爱文敢提出来离婚的,就连陈爱文自己,都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离婚两个字来。
“房子的事情,还是等等再说吧,毕竟我和你爸爸,还没有离婚呢。”
苏晚的神情微变,她抬起头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陈爱文:“妈,不是说明天要去离婚的么?你这是后悔了?”
说到最后,苏晚的语气沉了下去,她紧紧盯着陈爱文,不肯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被苏晚这么盯着,陈爱文有些不太自在,她别过脸去,避开了苏晚的目光。
“我没有。”
陈爱文的声音有些虚,只听着便知道她的底气不太足,明明上午的时候还在苏大光的面前摆出那么强硬的模样,这才几个小时,她竟是有了后悔的迹象。
苏大光就像是长在陈爱文身上的恶性肿瘤,切除的时候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会疼痛,会流血,可是等到伤好了之后,身体总会有愈合的那一天。
因为惧怕剜去肿瘤的疼痛,便让肿瘤留在身体之中,现在或许不会疼痛,可是当癌细胞扩散到全身的时候,丢掉的,就是命了。
陈爱文显然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面和苏晚多谈,她咳嗽了一声,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马上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看过电影了。”
陈爱文想要岔开话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多做纠缠,可是苏晚并不想让陈爱文岔开话题。
离婚这件事情一定要快刀斩乱麻,现在狠不下心来了断了和苏大光之间的关系,到最后,受害的只会是陈爱文。
上一辈子的陈爱文最后还是出轨了,她在婚内出轨,原本的无错方,成了过错方。
女人活在这个时代里面,哪怕没有做错事情,都会被苛待,更遑论是做错事情的女人。
她最终落得个净身出户的下场。
重生一次,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她不想在让陈爱文重蹈覆辙。
“妈,这样的日子你还没有过够么?苏大光顶着丈夫的名头,却不旅行丈夫的职责,现在他在外面有了其它人,那个人还为他生了儿子,妈,你自己不是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么?”
“离婚势在必行,现在趁着那边的人还没有握住苏大光,你还能得到你应该得到的,若是等到苏大光转过劲儿来,妈,你想想,就他那样的人,他会给你什么?”
陈爱文没有经历过后来的事情,她经历过,她清楚地知道,苏大光会如何对待陈爱文。
“不要心软,妈妈。”
房间里面很安静,外面大厅里面放着的音乐传了进来,隐隐约约地,听得不太真切,陈爱文的眼睛有些红,她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在女儿的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模样。
“晚晚,我很害怕,如果离婚的话,我怎么办呢?你又怎么办呢?”
陈爱文转过头去,没有看苏晚,她的目光落在旁边墙壁上挂着的那副画上面。
画是抽象画,陈爱文理解不了话中的含义,她只是觉得那副画很丑,和这间装修精致奢华的房间不太搭调。
“晚晚,我和苏大光离婚的话,你会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有爸爸的话,你会被人排斥,融不进他们的圈子里面,即使他们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实际上,私下里什么话都会说。”
陈爱文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反正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继续熬着就是了……”
“妈,离婚吧。”
苏晚突然开口,打断了陈爱文的话:“即使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那又怎么样呢?苏大光这样的父亲,有和没有,并没有什么区别。”
“妈妈,你不用为了我委屈你自己的,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用为了我,和苏大光那样的人渣绑在一起。”
苏晚并没有说什么矫情的话,只是这么两句普普通通的话,却戳中了陈爱文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她鼻子一酸,眼泪顺着面颊流淌了下来,她无声无息地哭着,面上的妆容已经被泪水晕染开。
陈爱文本来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可是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苏晚叹了一口气,随后站了起来,她慢慢地走到了陈爱文的身边,伸出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任由着陈爱文宣泄着心里面委屈。
有时候,适当的软弱并不是可耻的。
哭了许久之后,陈爱文脸上的妆容已经彻底花了,她抬起头来看着苏晚,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晚晚,我去补个妆。”
苏晚点了点头,看着陈爱文拎着包离开了房间。
包间里面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苏晚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她原本以为陈爱文是个很理智的人,只是现在看来,在理智的人,在涉及到自身感情事情的时候,都很难理智。
这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