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够了。”周寂道。

“那你明天再做来吃。”熊野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吃不完会坏掉。”

“你可以送走一部分。”周寂道，原主的母亲留给了原主很多盐，他还可以帮熊野腌制一部分肉。虽然现在是春天，接下来这半年里应该都不缺肉，但凡事都说不好。

“也好……”熊野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周寂，你能帮我再烤一块肉吗？我想送给祭司。”周寂之前大概煮了五斤肉，又烤了三十斤肉，他们两个将之全部吃完了。

周寂是知道部落里有个祭司的，甚至专门观察过那个祭司一段时间，然后就发现这个住在他们下面一个宽敞的朝南大洞里的祭司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没什么出奇的。

不过祭司在部落里，应该是担任医生和老师的职责的，懂很多知识，因而很受欢迎，地位也很高——每次部落集体狩猎回来，熊河都会把最好的肉送给祭司。

现在熊野要给祭司送东西，周寂并不反对。

这个部落里的人都信仰兽神，也坚信祭司是兽神的代言人，跟祭司搞好关系不是坏事：“这个甜杆，你也可以给祭司送一些。”他指的是自己带回来的像甘蔗的东西，周寂决定叫它甜杆。

“好，我会告诉祭司爷爷这是你给他的。”熊野很高兴。

周寂笑了笑，开始烤肉，熊野这时候却是将象鸟的骨头还有肠子，以及切割过程中切碎了的肉收拾出来，带去了集体住的山洞，送给那里的老人孩子。

部落里的大石锅平常就是放在那里的，老人们可以用石锅煮了这些，和孩子们分着吃。

最近部落里其实不缺食物，但没人会嫌弃食物少，热乎乎汤更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送过东西，熊野舀水洗了洗手，回到山洞里，就看到周寂已经把肉烤好了。

周寂烤的肉并不大，也就五六斤的样子，选的是象鸟腿上的肉，烤得油汪汪的，散发着甜甜的香味，看着就很好吃，他还剥了甜杆外面的皮，剥出一节节的甜杆放在旁边。

熊野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顿！

不过他并没有吃，拿着这象鸟肉，就去了祭司那里。

熊野带着象鸟回来的时候天还没黑，但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不过部落里的人都还没睡，大部分人都在吃晚餐。

祭司的洞穴的门已经关起来了，但有灯光从中透出。

熊野敲了敲门：“祭司爷爷！”

熊野刚刚敲过门，就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是祭司去年入冬前选的几个学徒中的一个。

就在去年冬天，祭司决定培养一个继承人，他考察了部落里的孩子一番，最后选了三个带在身边。

这三个孩子，有两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都只有五六岁。

“熊野，你来了。”看到熊野，坐在火堆边的老人笑道，他年纪不小了，头发和胡子都是灰白的，但满脸和善，看着很好相处。

大熊部落一共也就有过两任祭司，上一任祭司在五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现在的这位祭司也已经七十八岁。

部落里的人要是没有遇到意外，一般能活六七十岁的样子，只是很少有人能活这么久，现在部落里最年长的，就是祭司了。

不过他年纪虽然大，但状态看起来比部落里那些年纪比他轻的老人要好很多，毕竟他不需要去捕猎。

“祭司爷爷，我给你带了点烤肉，是用蜂蜜烤的，特别好吃！”熊野道。

“我知道你抓到了一只象鸟，原来你还找到了蜂蜜？”祭司有些惊讶。

“蜂蜜不是我找到的，是周寂的，应该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熊野道，蜂蜜可不好弄，稍有不慎，弄不到蜂蜜不说还会被蜜蜂蛰死——他们部落里有过被蜜蜂咬死的。

“他竟然把蜂蜜给你？对你不错。”祭司道，接过熊野手上的肉，咬了一口：“是很好吃。”

“这是周寂烤的！他还找到了这种甜杆，吃起来是甜的。”熊野把几根甜杆给祭司。

祭司拿起甜杆咬了咬，有些惊喜：“是甜的！这种植物是什么样子的？我要记下来。”

熊野道：“周寂带回来的时候，只有一根长长的杆子，我没见到它原本的模样。”

“要是下次还有，拿来给我看看吧，或者让周寂来跟我说说话。”祭司道。

“好，不过他不喜欢跟人说话。”熊野道。

“看出来了。”祭司点了点头，周寂小时候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周寂的母亲是请他去看过的，但他什么都没看出来，现在周寂突然好了，他其实觉得很奇怪。

不过周寂还是原来的周寂，气味什么的都没变……他应该是受到了兽神的祝福，才变好的。

好吧，其实也没变太好，就是没之前那么傻了而已。

“再过十来天，就是兽神祭了，你还要举办伴侣仪式吗？”祭司一边吃烤肉一边问。他很喜欢熊野，以前甚至是想让熊野当自己的继承人的，可惜熊野不愿意整天待在山洞里。

而他在熊野之前培养的熊河也是这样，终于学的差不多了，结果去当族长了……

所以这次，他特地选了三个孩子教导，还接到身边养，这样总能养好一个。

“不了。”熊野道，突然发现，他前几天一直想着的狮厉，这两天竟然已经不怎么想起了……

“你不要伤心，没有了狮厉，你以后说不定可以有更好的伴侣。”祭司笑道，相比于狮厉，他更喜欢自己看着长大的熊野，自然站在熊野这边。

“祭司爷爷，外面的人，都是结成伴侣的吗？”熊野问。

“当然。”祭司道：“他们会和伴侣组成一个家庭，抚养他们的孩子……这是我的老师跟我说的。”

熊野是喜欢祭司说的这种生活的，不过他们部落里的人，还不习惯结成伴侣，鲜少有人会这样选择。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想要个独一无二的伴侣，不希望自己的伴侣一眨眼，又跟别人在一起了。

熊野跟祭司聊了聊，心情好了很多，高高兴兴地地回到了自己的山洞里。

他的山洞里有一股好闻的草药的香气，而周寂已经睡了，熊野轻手轻脚地来到自己的窝边，躺下之后没多久就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