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刀,是使出了浑身力气,也是对准了关键部位。
这一刀下去,那个男人的手必废。
可是顾镜终究失算了。
那个男人的动作非常快,快到她完全无法想象。
几乎是在她眨眼的功夫,她的刀已经被男人夺走,没了刀的她甚至没来得及有片刻惊惶,她的喉咙已经被牢牢扼住。
夏风习习,吹起她的短裙,短裙翻飞。
不远处村落里的狗叫声不失时机地响起,带动了深山里不知什么野兽的啸声。
瓜地里熟透的瓜,散发着让人垂诞欲滴的香气。
男人锐利冷怒的眼神比捡到还要冰冷,就那么钉在顾镜脸上。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句嘶哑的低叫,接着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
顾镜听不懂,不过她知道,自己这下子是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她绝望地就要闭上眼睛。
可就在这个时候,男人扼住她喉咙的有力的手指,突然变得僵硬了。
顾镜察觉有变,诧异地看过去,只见男人正用奇怪的眼神望向天空。
她仰起脸,顺着他的视线,也望向夜空方向。
夜空之上,一轮血色的月,当空悬挂。
血色月全食?
顾镜脸色一下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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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铁峰一步步缓慢地向女妖精走去的时候,他竟泛起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概。明知道面前是个女妖精,明知道她居心叵测,他依然走向了她。
不为其他,只因她远远望着自己时的那抹目光,清冷如月华,蛊媚若烈酒,他看一眼,便不能自拔。
他走得极为缓慢,缓慢到仿佛走向自己生命的尽头。
当他终于走到了女妖精面前时,他看到女妖精仰起脸,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望着自己。
她真是一个奇怪的妖精,明明唇边带着笑,笑得看一眼便让人意荡神漾,看得他这精铁铸就的身子骨都酥开了,可她眼睛里依然是冷静的。
她那么冷静地望着自己,其中意思,萧铁峰多少是懂的,怕是琢磨着自己身上的肉,哪块好吃,哪块不好吃?
亦或者,其实是在掂量着自己身上的阳气,值不值得下手?
女妖精在掂量了片刻后,终于伸出胳膊来。
那双胳膊上没什么布料,一览无余,细白细白的,对着自己伸来,看那样子,是想让自己抱她?她觉得自己阳气够?
萧铁峰身子绷得仿佛一张拉满了的弓弦,绷到了极致,他甚至以为自己要崩裂了。
他深吸口气,压抑下胸口砰砰砰直跳的心,僵硬地弯下腰,抱起了那女妖精。
女妖精身子很软,软得发烫,烫得他心慌。
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克制住,不能乱了阵脚。
他要把她抱回到瓜棚里,瓜棚里有一张草席。
那张草席,将是今夜他和她的极乐之地,怕也是他丧命之处。
他是深知,吃了这顿,不但没下顿,还将没命了。
他低头凝视着怀里动人的女妖精,用自己僵硬而木讷的臂膀抱着她,一步步往回走,走向瓜棚。
他走得依然很慢,慢到仿佛在奔赴生命的最尽头。
他让自己不要去看女妖精,他的目光平平地看向前方,却用自己胸膛胳膊腰胯上每一块肌肉去感受女妖精的存在。
女妖精是香的。
女妖精是软的。
女妖精是……光的。
他的心里眼里身体里发肤里血脉里每一个念头,都是女妖精。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女妖精忽然动了下。
他低头看。
女妖精指指地上的东西。
他望地上看过去,地上是一个黑皮袋子。
他记起来了,女妖精就是从这个黑皮袋子里爬出来的。
所以,她是……蛇妖?还是个黑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