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帛尧翻了个白眼,又回头看向他,“我记得去年简嫔养的一只狗在御花园当众咬了你一口,你这一年再看到它也没有想把它怎么着,还照旧拿着吃食去逗弄它呢,你反而要我去跟那个女人去计较?”
初六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但初六担忧的事情却是真的发生了,果真这事儿很快传遍了六宫。传到景仁宫的时候,諴妃正同简嫔、还有荣常在用茶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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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虽然不知道原因,简嫔与荣常在却发觉諴妃娘娘这几日心情好了许多,才又敢来得殷勤了些,更借机欲重提芸贵人的事。
简嫔撂下茶杯便抱怨道:“娘娘,这芸贵人简直没有一日安生,天天跑到内务府去胡搅蛮缠,听我表哥姚胜说,她隔三差五就跑去内务府要这个要那个,一宫的主位有什么她就要什么,烦不胜烦,简直就拿自己当个嫔位了!”
“就是啊,娘娘,”荣常在接茬道:“听说皇上都不大愿意见她,正好趁着她复宠之前,由嫔妾来出手了结了她!”
她们两个说了半天,也不见諴妃有什么动静,一直把玩着手里的甜白釉茶杯,这是前个两广总督刚刚晋献上来的,如玉般通透,当真是个好东西。
諴妃爱不释手好一会儿,放下茶杯,看向她们,“你们呀!瞧瞧,净说这些造孽的话。杀了一个芸贵人,跟着呢?皇上失了新宠,难保不会再去宠第二个、第三个芸贵人,宫里就没有缺人的时候,你们杀得完么?”
“娘娘说的是。”
简嫔闻言,忙顺着说道:“到底这些日子,她也分走了信贵人不少恩宠呢,恶心着了信贵人,也算给娘娘出了口气!”
諴妃赞许地瞧了她一眼,忍釉这时突然急匆匆地撞进来,面色白的厉害,“娘娘,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忍釉是自小跟在她身边的丫头,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諴妃忍不住皱了皱眉,“什么事儿啊。”
忍釉瞧了瞧在座的简嫔和荣常在,这件事反正六宫已经传遍了,她便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忍釉刚说了个开头,简嫔和荣常在便瞧着座上諴妃的笑从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寒气。
她每叙述一句,諴妃的脸色便阴沉一分。到最后,简嫔和荣常在坐着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忍釉越说越小声,说到“断子绝孙的东西”那几个字,諴妃哗啦一声站起来,将桌案上放着的甜白釉茶杯一手挥了出去,一万两的银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好个贱人!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在后宫里诅咒!”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諴妃滔天的怒火,忽然发难,转而迁怒忍釉:“本宫是怎么吩咐你的?啊?你也是,常齐那狗奴才也是!办事如此不利,一个一个都是废物!都给本宫滚,滚出景仁宫!滚到本宫看不到的地方去!”
忍釉一下子跪在地上,碍于简嫔和荣常在在场,她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过露白,只能带着哭腔求道:“娘娘,您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奴婢怎么可能不用心呢,这六宫奴婢都是知会过的呀,芸贵人刚一得宠,奴才便授意了她身边的教导嬷嬷,暗示过她,谁知道她还是去找小帛爷的麻烦,常齐就跪在景仁宫大门外,他自知有罪,不敢进来请求宽恕,但求能够将功赎罪。”
到底都是自己的心腹,諴妃盛怒中的劲头过去了,她低头俯视着还跪在地的忍釉,问道:“储秀宫那边呢,皇后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