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呢,她在心底窃喜,皇上可能还不知道,她在入宫以前是做什么维持生计的罢。当她是宫里那些娇滴滴的后宫娘娘,那皇上可要失算了。
在山上的时候,她和宝燕为了果腹,追一只兔子都能追上个八时辰。
绣玥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犹疑着瞧向房内四周道:“那……那嫔妾多半是比不过皇上的,皇上您年年木兰秋狝,围猎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嫔妾作怕是要送羊入虎口了……”
皇上长长地笑了一声,“你还将朕比作猛虎,”他站起身,“不过这个比喻倒是颇合朕心意。”
他对外吩咐了一句,皇帝想要的东西,自然顷刻间就有。
鄂啰哩送两样东西进来的时候,别具深意地看了绣玥一眼,那目光,简直不能透着更多的怪异。
“出去。”
待房门从外面合上,颙琰折了两折手里的红布,将铃铛抛给她,“朕不会作弊,稍事会挡得严严实实,你也不许耍赖,不许暗暗捂着铃铛不发声,否则朕就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绣玥听着这话,在心底无奈了一声:这大她二十多岁的人,较真起来比她还幼稚。
她面上讨好地对皇上笑笑,“是,嫔妾不敢,皇上。”
说着便将铃铛系在腰间的系带上,还特意拨弄了两声,以示恭维。
皇帝这才算有些满意,他将系带蒙在眼前,在后面打了个结,伸手在眼前挥了挥,自是什么都瞧不见的。
绣玥转头瞧了瞧殿内的摆设,“皇上,那开始了。”
她话音还未落下,皇上便动作迅速地向她扑了一下,绣玥忙躲过去一声,明着夸了句皇上,暗骂一声,挺大个人了,和她一个十四岁的弱女子,竟还出这样阴险的招数。
真是精虫上脑,不择手段了。
皇帝确实小瞧了绣玥的身手敏捷,她为了采摘草药,维系家计,同宝燕夜宿于山野,也不是没有遇上过豺狼野豹,在树林间利用天然的屏障躲避已是得心应手,皇上虽然出身皇家,善于骑射围猎,但到底是血肉之躯的凡人,还能矫捷得过那些野兽?
是以颙琰抓了半天,那烦人的铃声一直响彻耳畔,他在房间里就是屡屡扑空。
距离一炷香烧完的时辰,约莫所剩无几了。
“你没作弊罢。”他的声音已渐渐不豫。
“嫔妾不敢呀,”绣玥拨弄了两下铃铛,“嫔妾的声音和这铃铛的声音就在一处,皇上您听呀。”
说完便先一步躲开了,她就知道皇上又会出其不意。
皇上撞过去的力道有些猛,差一点撞到了桌角,幸好及时扶住,但这样的跌份,脸上已有些挂不住了。
房门外的常永贵听着里边叮叮咣咣的声音,他小声地跟鄂啰哩嘀咕,“师父,皇上今天从早上就不大高兴,晚宴的时候急匆匆回的,在养心殿一直沉着脸,当值的侍卫将那玥常在押进来的时候我都吓傻了,这会儿,怎么看着反而好像——不是不高兴了呢……”
“你也瞧出来了?”鄂啰哩俯视着他,“你也不算是白跟我一场,算你还有点眼力见。”
那个玥常在,真是有点手腕,真是狐狸精上身了。
绣玥在房内笑了两声,眼瞧着,那一炷香很快就烧完了。
她停驻在原地笑的工夫,皇帝找准了时机最后一搏,但不及绣玥敏捷,及时逃脱了开,他便撞向了房中央的地龙。
发出“铛”一声响。
绣玥吓坏了,数九寒天,养心殿的地龙烧得最热,皇上若撞上了或是烫伤了,那可怎么好?
她捂住失声几欲发出的尖叫,不假思索地冲上前扶起皇上,皇上若受了伤,她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绣玥很害怕地瞧了一眼门外,而后担忧地去看皇上撞上地龙的右臂,“皇上没事罢?”
可不能有事啊!
颙琰咯咯地笑出声,他摘下蒙着双眼的布,看了看时辰,“朕赢了么?”
“皇上,”绣玥却无心思理会这些,“皇上,容嫔妾将您的袖口翻卷起来,看看伤口成吗?”
“您可不能有事儿啊。”
皇上跌坐在地上,伸出手,用手指刮了刮她的脸,“你为了朕急成这样,是么。”
“朕自执政便住在这座宫殿里,这房间里的摆设,中间的地龙,朕都清楚,刚刚朕是算准了方位撞过来的,不会有事。”
“朕刚刚是故意的,朕撞上去的时候,心里默数了三声,你在三声之内赶过来,证明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意,没经过思索。”
他点了点绣玥的额头,“看在这份心意的份儿上,朕今夜,不会弄疼你的,去罢。”
绣玥在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好在,皇上不知道她的心思,她这样奋不顾身的冲过来,那不是为了皇上呀,她是为了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
不过皇上既然误会了,那就由着他去误会罢。
她也真的是服了,就为了这,皇上居然能去撞地中央的地龙,至于这样吗,就一晚上而已,皇上想要她,还不是随心所欲地什么时候都行。
半夜,绣玥被□□裹成了春卷,抬进养心殿后寝殿的稍间。
刚开始还好,皇上还算是守信用,怜惜也都怜惜了的,体恤也都体恤了,可到最后,仍旧又发展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
到后半夜,她两只小手被一只手掌按在头顶,又开始重复昨日的噩梦。
“皇上……”她受不住求饶,“嫔妾求您了,您今晚答应过嫔妾的……”
皇上这功夫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反而他听了她这些话,开始更变本加厉。
原来皇上说话不算数,绣玥哭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