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桃叶以手指天,赌咒发誓:“奴婢所言全是实话,若有一句谎话,就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父亲。”江令媛也跪下了:“我也不敢相信三妹妹会做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可梅氏毕竟是因为乔姨娘才离开的,若是三妹妹听了旁的什么人怂恿,迁怒乔姨娘,想要斩草除根,也不是不可能。”

江伯臣眼前浮现出江令宛那张娇俏可爱的脸,连连摇头:“不会的,宛姐儿是刁蛮了些,骄纵了些,不懂事了些,她会胡闹,会欺负人,可杀人灭口的事,她绝对做不出来的。”

江令媛恨得牙痒痒,面上却眼圈一红,泪水涟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桃叶是三妹妹的奶姐姐,与三妹妹无冤无仇,若非事实如此,她一个丫鬟又怎么敢胡乱攀咬。父亲,请您给乔姨娘做主,您想想杰哥儿,他才六岁,他不能没有姨娘啊。”

听到唯一的儿子江令杰的名字,江伯臣有些动摇。

乔姨娘有错,却罪不至死。而且,她虽然名义上是姨娘,实际上却是他的发妻……

而且媛姐儿说得也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宛姐儿果真如此心狠手辣,这样的女儿怕也留不得了。

江伯臣把脸一板:“我这就派人去永恬居,让宛姐儿过来对质。”

“父亲,不可!”江令媛赶紧拦住:“现在我们无凭无据,但凭桃叶几句话便是三妹妹来了,她也一定不会承认的。”

何娉芳疼爱江令宛,她一定会为江令宛争取时间,到时候江令宛不承认,何娉芳又把田庄的证据抹平,她岂不是白忙一场?

“那你说该怎么办?”江伯臣心里的怒火已经起来了,他是不能放任自己有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女儿的。

江令媛把想好的说词慢慢说了出来:“女儿觉得,父亲应该立刻去一趟田庄,抓李妈妈一个人赃并获,替乔姨娘主持公道。到时候,我们人证物证俱在,就是四婶恐怕也不能说什么。”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梅雪娘走了,如今父亲内宅无人,只要父亲去了田庄,凭着乔姨娘的手段,就能让父亲心软,正大光明地回府。

江伯臣沉吟了一会:“这个主意的确可以,只是祖父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我不能离府。”

江令媛计划失败,泪水就掉得更多了:“父亲……”

“你别慌。”江伯臣想了想说:“我这就让江大有连夜去一趟庄子,先去抄检李妈妈的屋子,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江大有一个人……万一治不住李妈妈她们怎么办?毕竟李妈妈的男人是庄头。”

江令媛其实担心江大有被李妈妈收买,到时候做伪证,只是她不敢说,只能换个借口。

江伯臣眉头皱了一下,觉得江令媛太过夸大其词了,江大有可是他身边的人,李妈妈便是胆子再大,也不能公然反抗吧?

不过江令媛的考虑并不是毫无根据,他想了想说:“你屋里的管事妈妈一起去,还有你四叔身边的江大福也一起去,不说干什么,只说请他帮忙去办点事,绝不走漏风声。”

江令媛觉得这样的安排十分妥当了,虽然父亲不能去见乔姨娘,可也能抓江令宛一个大把柄了。

她吸了吸鼻子,感动极了:“谢谢父亲。”

“我心里记挂乔姨娘,就是回去也睡不着,想在父亲的书房一边看书一边等江大有回来,可以吗?”

其实她是想第一时间看到李妈妈,说白了,她对江伯臣也并不是很放心。

江伯臣点头:“既然如此,你便在这里吧。”

“嗯。”江令媛起身说:“父亲照顾祖父辛苦了,不如您先去睡会,等江大有回来了,我去叫您。”

“不用了,我回去也睡不着,与你一起在这里等吧。”

江令媛便说:“那我给父亲沏一杯浓茶,您提提神。”

看着江令媛哭红的眼圈,江伯臣觉得这个女儿命运多舛,却如此温婉懂事,对她多了几分怜惜,同时也觉得另一个女儿江令宛有些可恶,总是无事生非,给他惹麻烦。

……

夜越来越深,会宁侯府一片宁静。到了后半夜,江大有回来了。

李妈妈两手被反剪身后,用粗麻绳捆着,嘴也被堵了起来,她神色惶然,跪在地上涕泪同流。

江大有将一包银子、一封书信、一个瓷瓶摆在桌子上:“老爷,这是从李妈妈房中搜出来的。”

人证物证都在,这下江伯臣不信也不行了,他脸色发青,嘴唇抿成了一条缝,显然是气极了。

也不怪他生气,江令宛虽然刁蛮任性,但却不失小女儿的可爱,如今竟然学会了用阴私手段害人。

一想到她一面笑眯眯跟他说话,另一面却残忍毒辣的杀人害命,他不仅生气,更觉毛骨悚然。

“父亲!”江令媛跪地大拜,哽咽不止:“求您给乔姨娘做主。”

江伯臣脸颊抽搐,牙关紧咬:“去,把江令宛给我叫来。”

第19章

深更半夜的,一点点动静都能传出很远。

酣睡中被吵醒,江令宛怒了。

父亲怎么这么不着调啊,只要打开书信,找人验一验那个药,不就都知道了吗?

赵老太医骂他蠢、瞎,果然一点也没骂错!

她气哼哼去了江伯臣的书房,也不看别人是个什么脸色,进门就抱怨开了:“父亲,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这大半夜的,您不睡,我可是要睡的,长身体的时候睡不好,会长不高的。”

她老大不高兴地朝椅子上一坐,打着哈欠半闭着眼,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江伯臣被她这副混不在意的模样气得直眉瞪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碗哐啷直响:“江令宛,你还敢睡觉,看看你做的好事,还想欺瞒到什么时候?”

“我乖巧听话,热心助人,做的好事多了去了,父亲您说的是哪一件呢?”江令宛揉了揉眼睛,总算清醒了几分,“您把我叫过来,是想夸我,奖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