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柔怀孕的时候,萧嗣寅就给杨姨娘吃了一种假孕的药,并以安胎为名让杨姨娘到庄子上去养着。等到生产的时候,又故意让稳婆迷晕了杨姨娘折腾了一番,杨姨娘从未怀疑过萧泊不是她的孩子。
本来萧嗣寅是想让萧泊养在傅氏名下,占嫡出的身份,以后也好继承爵位,又怕傅氏容不下萧泊,担心萧泊养不大。所以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只是如此一来,萧泊想袭爵,必须把萧湛这座大山移开。
只要萧湛在一日,萧泊就休想得到爵位。
穆婉柔是萧嗣寅的心头肉,他们的儿子萧泊自然该继承定国公府的一切,萧嗣寅就给萧湛下蛊,只要萧湛不成亲,不生子,萧泊袭爵顺理成章。
萧嗣寅也不是想要萧湛的命,他就是想让萧泊袭爵。
等萧泊安稳了,他自然会给萧湛解蛊,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只是没想到,最近变故频出,萧湛娶了江氏,或许蛊毒也要解开了。
萧嗣寅对小厮说:“去跟夫人说,我晚上去她院里吃饭。”
……
萧嗣寅对傅氏很一般,刚成亲那会一个月初一、十五来两天,萧湛出生后,他便完成了任务,好几个月才会来一次。也只是与傅氏同床而眠,并不行夫妻之事。
傅氏伤心过,埋怨过,渐渐也就看开了。
后来萧嗣寅再来,她也不留萧嗣寅了,反而让他走,因为萧嗣寅留宿,反而让她不自在,还不如她自己睡呢。
夫妻俩更像合作伙伴,感情或许有,但也没多少。
但萧嗣寅偶尔还会过来跟傅氏一起吃饭,不过每次来,都是有事情要说,大部分说的都是萧湛的事,这也是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久而久之,两人倒也养成了默契。连傅氏房中的下人都知道,萧嗣寅来了,她们就得避下去,让老爷、夫人单独说话。
傅氏先开口问:“老爷有什么事?”
萧嗣寅面色严肃,语气倒很随意:“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问问你,五郎身上的蛊解得怎么样了?”
傅氏一惊:“五郎中蛊的事,老爷也知道了?”
五郎说过,这件事,只有国公爷、五郎、她、宛姐儿他们四个人知道,怎么萧嗣寅会知道?
“我也是两个月前,从爹嘴里得知的,这么大的事,你们倒瞒了我许久。”
傅氏解释道:“我也是五郎成亲前夕才知道的。”
萧嗣寅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事关重大,连爹都守口如瓶,谨慎点也是为了五郎好,这没什么。我听说五郎的蛊开始解了,心里不放心,毕竟这蛊霸道,怕不稳妥,所以来问问你。”
“会不稳妥吗?”傅氏不由担忧起来,“五郎说很稳当,让我不要担心,这蛊竟然这么霸道吗?”
萧嗣寅心里有数了,“蛊是霸道,但五郎既然说没问题,想来应该是很稳妥的。你不必担心,也不要一惊一乍,反倒让五郎来担心你。”
萧嗣寅说了几句安慰话,起身走了。
他从前说完话,会吃了饭再离开,像今天这样不吃饭就走,倒是头一回。
不过傅氏也只是略诧异一下,就去想萧湛的事去了。
是夜,萧嗣寅来到穆婉柔的小院,径直走进卧房。
床榻上,穆婉柔已经睡下,一动不动。
萧嗣寅朝床上看了一眼,摆了摆手:“都退下去吧。”
丫鬟们应声而出。
穆婉柔的身子轻微颤抖,脸色发白。
萧嗣寅将她抱紧怀里,穆婉柔依然双眼紧闭。
片刻后,卧房内传出女子如泣如诉、痛苦欢愉的声音,这声音持续了许久,直到后半夜,萧嗣寅才吩咐丫鬟要水。
穆婉柔闭着双目,因疲倦而入眠,萧嗣寅却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理他。
“婉柔。”
萧嗣寅搂着穆氏柔软的身子,跟她许诺:“我不会辜负你的。”
二十年了,他们的儿子萧泊都十八岁了,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
他知道她恨他。
她品性高洁,心迹双清,即便乾元太子死了,她被关进皇家庵堂受苦,她也绝不改志。
他将她从皇家庵堂弄了出来,占了她的身子,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冰清玉洁之躯受到玷污,困于这小院之中,连以死明志都不能。
她恨他,是应该的。
但是他不后悔,能得到她,他从没后悔过。
“终有一天,我会正大光明接你进国公府,国公府是你,我,阿泊我们一家三口的。我死了,国公爷也只会让我们的儿子阿泊继承。你信我。”
暗夜中,男人声音坚定,死死抵着她。穆氏没说话,身子不受控制地抖。
……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山西的瘟疫终于彻底消除,朝廷赶在第一场大雪前把最后一批康复的灾民送回山西。
京城又恢复了安宁,天一天比一天冷。
陆明珠却闲不住,在跟江令宛、程静昕聚会的时候动员两位好友捐款,说天冷了,很多百姓会生病,得伤寒,凌霄准备做一批药丸,免费施舍给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