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夫人回头看向邵璟,严肃地道:“邵璟,记得你和老身说过的话。”
邵璟笑着点头,殷勤上前替她招来马车,叮嘱车夫:“走慢些。”
邱夫人唉声叹气:“完了,完了,被她知道了,以后我没脸混了。”
田幼薇安慰她:“未必是听见咱们这里说,或是其他人说的呢?不会这么巧的。”
邱夫人道:“你们不知道,因着她的长子忠暋公骂贼而死,死得极惨,太后娘娘对她总是高看一眼,这次特意请她来观礼,就是生怕穆家被人忘记,日子不好过……
她只要往上头露出半点被欺负的意思,太后立刻就会帮她出头,陛下也会发怒。还有许多许多的人,都非常敬重穆家,若是晓得这事,不知要怎么指着我家的鼻子臭骂呢。
不过我本意不是嘲笑,是说明究竟怎么回事。我是很敬重他家的!到时候你们要给我作证啊!”
“一定,一定。”田幼薇哄着邱夫人等选定款式,依次收下定钱写了收条,就准备告辞。
张五娘懒懒地道:“我也来选一套,阿薇再给自己和哥嫂做一套,这么着,就差不多够一炉了,大家都省钱。”
邱夫人等使劲起哄,田幼薇笑着应承了,让张五娘选。
张五娘道:“我现在不想选,你陪我逛逛街,我才肯选。”
这是有话要说。
田幼薇怕廖姝有想法,廖姝却很大方地道:“那我先把东西拿回家。五娘你要记得把我家阿薇送到家门口。”
“阿姝真温柔,得了这么个嫂子你命好。”张五娘携了田幼薇的手上车,和邵璟开玩笑:“邵小郎,我借你家阿薇用用,利钱你开。”
邵璟一笑而已,接上廖姝先走了。
田幼薇和张五娘将周围的布庄、首饰铺子全都逛了个遍,张五娘才幽幽地道:“其实你已经猜到我那天夜里为什么会哭了吧?”
田幼薇默认。
张五娘叹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当男孩子养的。我们常在一起玩耍,长大以后男女有别才没那么近了,但也常有往来馈赠,互相帮忙。”
“长辈曾开过我们的玩笑,我也以为也许会那样,结果不是,我只是他的一个玩伴而已。”
张五娘侧头看着田幼薇,唇角在笑,眼里却满是哀伤:“我是不是痴心妄想,很可笑?”
田幼薇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点都不可笑,也不是痴心妄想,但必须忘记才行。跟他在一起,你就不能随心所欲啦。无论好或者不好,都由不得你。所以这是好事。”
“好像有些道理?”张五娘摸摸下巴,笑了。
她永远不会告诉田幼薇,她是因为想要讨得小羊的欢心,才帮他照顾的田幼薇。
但到了今天,她觉得田幼薇真正是她的朋友了。
那种交心的。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少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多了一个实在的朋友,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