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之淡淡的看了楚大太太一眼,然后转头接着问茉莉,“只想做丫头,不想做姨娘?”
茉莉的呼吸一窒,心跳飞快的跳动,怎么可能不想,但这话却不能说出来,“奴婢听主子的话。”
顾诚之心中冷笑,双眸深沉幽暗,“那正好,我的随侍现在还未娶妻,到省得我去安排人了。”
如同盛开的花朵瞬间凋零,茉莉脸上淡淡的红晕刹那间便褪了个干净,抬起头满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老太太既然想给,那我便却之不恭了。”顾诚之轻笑道。
“这丫头是给小六的!”楚老太太气急。
顾诚之的神情未动,只是收敛了笑容,“原来在老太太心里我算不得三房的人。”
楚老太太被噎了一下,她是没把顾诚之当成楚家人,可这种话不能说。
见此情景,楚大太太连忙解围道:“老太太不是这个意思,你看,这丫头是送去侍候你们的,可你随手就配了小子不是在辜负老太太的心意吗?!”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楚老太太见儿媳妇将台阶铺好,立马顺势下来,还理直气壮道:“长辈送的东西怎么可以随手送人!”
顾诚之看着楚老太太送的“东西”却不接话。
楚大太太琢磨了一下他刚才的话,难不成顾诚之是看上了这丫头,想要带回去做通房?!
想想也是,顾诚之嫁到楚家也有一年多了,快二十岁的人了现在却还没有孩子,搞不好也是心急了些。
反正茉莉是要送进三房去的,不管是给他们两个谁睡都一样。
这样想着,楚大太太的笑容又和蔼了几分,“既然将这丫头给了你们三房,那自然是你们说了算。”
顾诚之又瞥了楚大太太一眼。
见顾诚之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楚大太太便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高兴,抿嘴轻笑道:“不过是个丫头,顾三爷若是想要便直接开口就好,老太太一向心疼小辈。”
顾诚之没有接话,只是看向茉莉,淡淡的道:“你怎么说?”
情形逆转太快,茉莉尚未回过神来,等她想明白了楚大太太话中的含义,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跪到地上娇声说道:“一切全凭顾三爷做主。”
顾诚之冷哼一声。
楚大太太只当他是抹不开面子,十分善解人意道:“既然如此,那便摆两桌酒席,也好热闹热闹。”
茉莉见顾诚之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忍着羞意接口道:“奴婢定会好好侍候顾三爷……和六爷。”
“也就是说你想当姨娘?”顾诚之微眯起双眸,话锋一转,“你可知他与妾室相克?”
茉莉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可是从古至今只有克妻克夫一说,与妾室相克怎么看都是胡说八道。
能做姨娘总好过接着做丫头,茉莉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下说道:“六爷吉人自有天相,奴婢定会小心谨慎,绝不会做出伤到六爷的事来。”
“很好!”顾诚之的嘴角渐渐勾起,眼中寒光大盛。
就在屋中众人以为此事已经圆满之时,顾诚之突然伸手掐住了茉莉的脖子。
一屋子的女人看着茉莉的脸由粉变白,由白变红,最后变成了青紫色。
顾诚之轻笑着将茉莉的脸转向那些面色发白的女人们,好让她们看得更清楚一点。
“你,你,你……”楚老太太捂着胸口,一个“你”字重复了好几遍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太太说是送个丫头,可惜这丫头心太大,明知与主子相克,竟然还想要进门。”顾诚之冷笑着缓缓道来:“意图谋害主子,迷惑老太太,陷老太太于不仁不慈之地,这等不忠不义的东西,还有什么活着的价值。”
这话说完,顾诚之手上一个用力,硬生生将茉莉的脖子给掐断了。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我知老太太是被这丫头给蒙蔽了。”顾诚之将手收回,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抬头笑道:“所以说,不用客气。”
茉莉倒在地上,脑袋与身子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弧度,脸朝向她们,眼睛瞪得老大,整张脸青紫青紫的,神情满是惊恐,她就这样死不瞑目的看着她们。
别说是这些养尊处优的太太和奶奶,就连一旁站着的丫头婆子都快要吓晕了,可是顾诚之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们,这让她们连晕都不敢晕,生怕做了第二个茉莉。
顾诚之早已烦透了楚家人,先前的小打小闹他都懒得理会,可芍药的事情是真的触到了他的底线。
但芍药死了,三房院里的下人也都处理了,若是在追究那就是他得理不饶人。
既然楚君逸说楚老太太还会折腾,那他就等着。
这段日子除了在私底下传那些事以外,还有就是楚君逸至今卧床不起,楚老太太抓不到楚君逸,那就只能将矛头对准他。
人是要杀的,但也要杀得理直气壮。
也亏得楚大太太一直在搭话,不然顾诚之还真没那个耐心同茉莉胡扯。
楚老太太“你你你”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敢?!”
高门大户的女眷们自诩宽厚仁慈,即使是打罚下人也很少会要人命,多说是打了板子扔到庄子上,是死是活便听天由命。
她们不会去看着行刑,更没有见过这样的死人,现在看到一个丫头在她们眼前活生生的被人掐死,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个个脸色青白的僵着身子,看样子一点也不比地上的茉莉好。
就连楚大太太都僵着不敢动,可楚老太太心里恨极了,对这事的承受能力竟然比儿媳孙媳还要好,当下拍着桌子怒吼道:“我的丫头你竟然也敢动!你,你这个……你这是不孝!”
“看老太太说的,这丫头想要谋害主子,死不足惜。”顾诚之的笑容未变,眸色又加深几分,就连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君逸是我的人,谁想要他死,我就要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