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就冷冷睨了他一眼:“本想告诉你一件与你切身相关的机密事的,也免得你帽子发绿喜当爹,不过你既忙得只剩一口气,自然也没告诉你的必要了,你且忙你自己的去罢!”
帽子发绿喜当爹?宇文策一听这话有异,忙换了笑脸:“你要讨好小心上人,我二话不说便给你安排得妥妥的,你有什么话也不能藏着掖着才是,就当哥哥求你了,你就快告诉我罢。”
慕衍却仍是一脸冷冷的表情,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给我安排得妥妥的,那方才那对狗男女是怎么进来的?”看向冬至,“还有你,让人进来了都不知道,得亏只是对狗男女,若是别人派来的杀手死士,你家爷早死八百遍了!”
迎上宇文策与冬至满脸的惊疑不定,这才将方才的事大略说了一遍,当然,自己抱着顾蕴飞上树上那段隐去了没说,末了冷笑道:“果然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我以后凡事还是靠自己的好!”
冬至这才知道方才慕衍何以会那般阴测测的看自己,不由小心擦了一把额上并不存在的汗,宇文策则已先恨声开了口:“他倒是打得好算盘,自己弄大了那贱人的肚子,就想栽到我头上来,让我戴绿帽子不说,还给他养儿子,我若不好生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我好欺负呢!”
慕衍道:“早该如此了,只是你防得了一时,防不住一世,你还是该早些娶一房得力的妻室,如此他们见你有了妻族相助,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了。”
宇文策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在我没有能力护住人家姑娘之前,还是别害人家了。我先走了,就不送你了,他既敢陷害我,就要做好东窗事发的准备!”说完转身便走。
慕衍忙在后面补充:“记得把我的利息一并算上,等他缓过这口气后,我再亲自与他算账!”
宇文策是聪明人,一听这话,便约莫猜到他要算的账是什么账了,虽正满心的愤怒,也忍不住好笑,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大步自去了。
慕衍这才看也不看冬至一眼,自往林子的另一边出口去了,冬至见状,暗叫了一声苦,也只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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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今晚上要做那啥梦了,o(n_n)o~
☆、第一百一一回 回敬
宇文策果然是个行动派,与慕衍分开后雷厉风行的布置了一番,也就半个多时辰后,宇文竼与他那位小情儿表妹便被人衣衫不整的发现在了荣亲王府花园的一角。
偏发现二人的还是此番来荣亲王府赴宴的几位夫人,而不是荣亲王府的下人,根本封不了口,因事出突然,也来不及封口,且其时宇文竼与他那小情儿还正相拥而眠,二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几位夫人都是过来人,如何不知道二人这副情形是才做了某些事后才会出现的?
当即都面红耳赤的纷纷斥起宇文竼二人‘伤风败俗’来,连带荣亲王妃和荣亲王府的家教都被大大质疑了一番,待回到花厅后,也不与荣亲王妃多说,径自告辞而去了。
荣亲王妃先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笑着要挽留那几位夫人。
皆因那几位夫人都有与宇文竼年纪相当的女儿,荣亲王妃有意挑选她们女儿中的一个聘为儿媳,所以今日待几位夫人都十分客气,毕竟抬头嫁女低头娶媳嘛,就算他们家是亲王府,也不能例外,何况宇文竼还自来是盛京城纨绔界的中坚力量,荣亲王妃自己的名声也没好到哪里去。
奈何哪里挽留得住,且几位夫人待她也一下子客气疏离了好多,再不复先前的言笑晏晏,荣亲王妃到底执掌王府多年,也不是个蠢人,想着几位夫人是出去一趟回来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立时猜到问题定是出在这一趟上了,忙冲自己的两个心腹婆子使了个眼色,着二人立时去一探究竟。
那两个心腹婆子去花园查探了一番后,方知道问题出在了那里,唬得立时白了脸,草草商量几句后,便一个留在现场不许人靠近,一个往飞奔回花厅请荣亲王妃去了。
荣亲王妃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当即气得脸色发青,几乎不曾晕过去,还是顾忌着宾客满堂不能失态,以免被人瞧出端倪,方强自稳住了,强笑着与正宾客们道了声‘失陪’后,急匆匆赶去了事发现场,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掩住了,不然一旦传开,不但儿子以后再别想结一门好亲,只怕连他的世子之位也要岌岌可危了。
只可惜当时瞧见宇文竼二人那副情形的人可不止那几位夫人,那几位夫人都有良好的教养倒还不至于乱嚼舌根,可别人没有受过良好的教养,且又是这类桃色事件,本就是世人最喜闻乐见的,哪里管得住自己的嘴?
还不到晚宴开宴呢,宾客们便都听了几耳朵去,当下也顾不得看戏了,戏台上的戏哪及得上戏台下的这般精彩?你一言我一语,交头接耳说的都是这件事,甚至连宇文竼那小情儿肚子里已有孽种之事,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荣亲王府此番可谓是将脸丢到爪哇国去了!
顾蕴自然也听了几耳朵去,这种事闺秀们虽都臊得满脸通红,但一样忍不住在窃窃私语着,她纵想不听到也难,立时便猜到具体是怎么样一回事了,不由暗叹,宇文策果然是个人物,不怪前世能站到那么高,偏荣亲王妃母子不自量力,非要以卵击石,落得如今身败名裂的下场,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又想到前世宇文竼都二十几好几了才成的亲,世子妃也不是盛京城内的大家闺秀,而是自外地聘来的哪位封疆大吏的女儿,想来除了荣亲王妃在人前的说辞‘长幼有序,做哥哥的都还没成亲,做弟弟的如何好灭过他的次序去’,主要还是这个原因。
说来荣亲王妃也真是个糊涂的,眼见庶长子养不废了,你就死力管教培养自己的儿子啊,如此庶长子再强大又如何,一样遮不住自己儿子的光芒,自己的儿子又占了嫡长的名分,便是皇上,也不能轻易说换世子就换的,偏她到了这个地步,依然宽于律己严于律人,百般打压庶子的同时,还不忘百般溺宠自己的儿子,——宇文策摊上这样的嫡母,也不知是该他说幸运,还是不幸了。
有了这个插曲,晚宴荣亲王妃便因“忽然犯了头疾”再没有出席,只由几位宗室的王妃郡王妃和夫人帮着待客,好在众宾客满腔都是八卦,哪管晚宴吃的是什么,待客主事的又是谁,草草用过晚宴,便纷纷告辞家去传播八卦去了,倒也没再出任何岔子。
顾蕴回去也是与顾苒坐的一辆车,顾苒那个性子,有这样的大八卦,岂能不大大八卦一番的,一上车便凑到顾蕴跟前儿唧唧咕咕的说起来:“没想到堂堂亲王世子,竟然于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难怪坊间都传荣亲王世子是个不成器的,虽是亲王世子,一样没人肯嫁给他呢,连在自己母亲的寿宴上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私底下肆无忌惮到什么地步,可想而知,荣亲王妃不是一心想将十一爷养废成这个样子吗,谁知道到头来十一爷浪子回头了,她儿子却成了这样,这便是老话常说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了,活该!”
不待顾蕴说话,又道:“哎四妹妹,你说那个与荣亲王世子……那个的女人真是他表妹吗,那应该也是大家闺秀才是,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她都不想想一旦事发后,会有什么后果吗,我听说这种事女子都是要被沉塘的,纵不沉塘,只怕也得青灯古佛一辈子了,她是怎么想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荣亲王妃母子自顾不暇,自然顾不上再找十一爷的麻烦,十一爷总算可以暂时得到清净了。”
顾蕴被她吵得头晕,更怕她执迷不悟,仍想着与宇文策有进一步的发展,听她一口一个‘十一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宇文策走得有多近呢。
因忙道:“你不是说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不会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吗?你再这样一口一个十一爷的,我就告诉大伯母了啊,荣亲王府都乱成这样了,你以为大伯母和大伯父会同意你去趟这一滩浑水?更重要的,人十一爷心里早有人了,你非要去插一脚,算怎么一回事呢?你若真糊涂至厮,我也难得再管你了,就让你自己碰壁去,等碰到头破血流,你自然就醒悟了!”
一席话,说得顾苒总算不言声儿了,好半晌方垂头丧气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的,脑子里什么都明白,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可他偏老是从脑子里蹦出来,一开始还只是偶尔,后来蹦跶的次数多了,渐渐就成了习惯似的,倒是越发记挂了,虽然仍是记不起他具体的眉眼……你千万别告诉我娘,这一次我真的会忘记了,我也一定能忘记!”
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的坚定,大有咬牙切齿的意味,也不知是说服顾蕴,还是在说服自己。
顾蕴两世以来都没尝过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但顾苒那句‘蹦跶的次数多了,渐渐就成了习惯似的’却多少引起了她几分共鸣,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慕衍,好像有时候他的身影也会在她眼前蹦跶,只次数不多,看来她得加倍控制自己了,不然明儿弄得与二姐姐现下一般烦恼,可该如何是好?
沉默了半晌,顾蕴才叹了一句:“响鼓不用重捶,只希望你这次真的能说到做到!”
心里却已下定决心,回去后便找机会把这事儿回了大伯母,让大伯母最好尽快将进口将她送去天津卫待一段时间了,上辈子她的姻缘便是在天津卫,而且一辈子都过得极好,希望这辈子她命定的幸福仍在原地等着她。
次日,顾蕴用过早膳后,便去了朝晖堂,打算相机与祁夫人提提顾苒的事,昨晚上她想来想去,都觉得得尽快将顾苒送走了才放心,省得夜长梦多。
不想祁夫人屋里却有客人,顾蕴只得先去了顾菁院里,帮着顾菁做针线之余,少不得闲闲问一句:“我才去大伯母屋里,丫头们却说大伯母有客人,大姐姐知道这客人是谁吗?”
顾菁的答案却让她颇意外:“是娘特地打发人去请来的官媒,打算为三妹妹说亲。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娘一直在为三妹妹相看人家,连日来逢宴必去也是想着能不能就近与三妹妹瞅个好人家,只是看去看去,都觉得有这样那样的不合适,所以才会请了官媒来,让官媒帮忙留意一下稍远一些的人家可有合适的,说只要条件相当,远一些也没什么。”
顾蕴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是说大伯母当初怎么只是打了宋姨娘的板子,再将宋姨娘送去了家庙,对顾芷却除了禁足以外,再无别的惩罚,以为大伯母是碍于大伯父,不好将顾芷罚得太重呢,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她。
本来顾芷虽是庶出,以显阳侯府的实力和大伯父的官位圣眷,要嫁到与显阳侯府门当户当的人家当嫡子媳妇不容易,嫁个有出息的庶子,或是稍次一等人家的嫡子却是易如反掌的,祁夫人又自来不是个刻薄人,虽不可能像给顾菁顾苒那样给顾芷置办嫁妆,却也不会真亏待了她,她完全可以背靠娘家,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的。
可她偏要去算计沈腾,这可不仅仅是算计祁夫人娘家人那么简单,更是在告诉旁人,她不相信祁夫人这个嫡母将来会与她说一门好亲,所以只能自力更生,祁夫人不恨她才真是奇了怪了,这不如今就要被远嫁出京,以后有娘家却等同于没娘家,好坏都只能自己受着了?
顾蕴暗暗摇头,却只是叹息于顾芷的愚蠢与认不清形式,而没有半分同情她,自己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如何怪得了别人!
姐妹两个正说着话儿,顾苒过来了,虽然明显看得出脸上敷了一层米分,眼睑下依然一圈淡淡的青影。
顾菁见了,忙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上一宿都没睡吗,瞧这眼圈黑的。”
顾苒忙笑道:“没有,只是有些走困,睡得不踏实罢了,用了午膳睡一觉自然就好了。”
顾菁想起昨儿个在荣亲王府看的那一出“好戏”,以为顾苒睡不着是因为想太多,倒也情有可原,遂笑道:“那你上午别做针线了,省得不小心扎了手,只与我和四妹妹说说话儿也就是了。”
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哎,你们说,昨儿那件事真是荣亲王世子不知廉耻,所以才闹出来的吗,当然,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他自己肯定也有问题,可我回来后想来想去,都觉得他再蠢也应当蠢不到这个地步才是,你们说他会不会是被人算计的?荣亲王府那么大,他又是世子,纵再……情不自禁,也不至于连个隐蔽的地方都找不到,就那么大喇喇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还让人瞧了去,我真想知道如今事情发展成什么样了,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