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熙儿同安哥儿还是从小便在南书房的情分,熙儿怎么就只看重那些不着四六的玩意儿?”皇上一面说,一面摇头。
这话皇帝说得,宋志来听了却说不得的,故而只低头听说,不敢有半字出口的。
又说薛云上。
薛云上出了宫,回到小衙门,就见大爷不阴不阳地笑着,在堂上等着他。
一看便知大爷要有酸话了。
只是大爷心里如何作想的,薛云上倒是不在意,可到底襄郡王相托了,他做儿子的家去还是有些说法才好。
所以不待大爷把那些个歪声丧气说出口来,薛云上便道:“大哥来得正好,你代我将玉桂儿那姐姐送进宫去。”
大爷一怔,那些个阴阳怪调便都留在了嗓子眼上了,好半日才咽了下去,惊诧道:“她可是要紧人犯,把她送进宫去,这案子还怎么查办?”
薛云上道:“她当日在顺天府前闹的动静不小,多少人都知道了的。到底事关熙皇子的清白,皇上想要亲自问一回也是有的。只管往宫里送她就是了。”
大爷还想说什么,但又一想,把若他把人送进宫去了,不愁见不到皇上。
那时御前答对,还不是凭他说什么是什么的,于是大爷赶紧答应了。
为防皇上问起,却一问三不知的,大爷在路上时,自然也简单审问了几句。
到了宫门口,果然就有一队人在等着大爷了。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承恩候。
那里人犯也交接清楚,承恩候领着人就去了。
大爷想要跟着进去,却被宫门前的侍卫给拦下了。
皇宫大爷自然是没少进过的,也知道要有刻着进宫日子时辰的牙牌方能进去的。
只是这不是送要犯来的,大爷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他自然也要跟着进去说明的。
可没有牙牌,凭大爷好说歹说,就是进不去。
眼看侍卫就要刀剑出鞘,大爷却还不知死活。
承恩候看在薛云上的面上,踅身回来道:“大公子稍安勿躁,他们也是照章行事罢了。大公子说的也是道理,人犯送到,想来皇上也是要问起的。只是还不知皇上何时会问起,大公子不妨在这稍等,倘若皇上问起了没有不着人来请大公子进去答对的。”
大爷听了这才作罢,理了理衣袍,向承恩候拱手,道:“那就劳烦侯爷在皇上面前说明了。”
承恩候点头答应了,才又去了。
大爷只得安心在宫门外等着。
只是这一等,大爷就从上午等到了傍晚,近掌灯的时分了。
按说都这点了,大爷也知道皇上不会再召见他了,可大爷就是不死心,一心巴望着下一刻就有人来唤他觐见。
所以薛云上都回王府来了,却还不见大爷的,襄郡王便问起了,“怎么你大哥不同你一道落衙的?”
薛云上回道:“大哥这回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这不是帮我押送人犯进宫进去了的。”
说着,薛云上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又道:“只是都这点儿了也该回来了。”完了,笑道:“这案子到底事关熙皇子殿下,想来皇上留大哥在宫里说话了,也是有的。”
襄郡王很是行为地点点头,“你们兄弟能如此彼此相帮相扶,我也能放心了。”
父子二人正说话,就听说大爷回来了。
襄郡王忙让人唤大爷来。
大爷等不来觐见的机会,这会子又听说襄郡王叫他,便说正好在襄郡王跟前告薛云上一状的。
所以一进宣瑞堂见薛云上也在,大爷便冷笑道:“三弟可是心虚了?”
襄郡王一怔,再看向薛云上,就见薛云上一副莫名不解的样子,道:“大哥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的。”
大爷自觉今儿在宫门前是丢了大丑的,所以积了一日的火气的终究按耐不住,冲着薛云上就发出来了,“我说怎么那么好心,让我送人犯去,原来就是想看我出丑的。”
薛云上道:“这就奇了。送人犯进宫怎么就成了出丑的事儿了。大哥若不是我兄长,这美差还轮不着了。这可是有机会御前觐见的好事儿。”
大爷重重冷哼一声,“就是这话了。你是知道皇上不会召见了,这才让我押送的人犯吧。看着我在宫门外空等了一日,让人笑话了去,你就高兴了。”
薛云上假做怒道:“大哥这话就有些不知好歹了。皇上见或不见的,还能是谁说得算了的?且,若是皇上不见的,大哥只管回衙门就是了,我还能让大哥在宫门前守了一日出丑不成。”
说罢,薛云上一甩衣袖,便向襄郡王告辞出了宣瑞堂了。
大爷气得面红耳赤,却没无可答言。
是薛云上让他押送人犯进宫不假,可也从没说过皇上一定会召见,更没让他在宫外等皇上召见的,一概都是大爷他自己的私心,所以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里襄郡王也听明白了,长子的私心他也能猜几分来,所以襄郡王并未留薛云上的,只看着大爷不言语。
大爷被襄郡王看得有些心里发虚,半天才悻悻道:“父王,儿子虽……虽有些私心,可这也是为了王府。我若在皇上面前得脸,也是王府上下的脸面不是。”
襄郡王道:“那你也要知道,这是你三弟给的机会。”
大爷面上一讪,低下头来满是怨愤地听训。
次日,大爷虽怀恨在心,到底还是跟薛云上去了衙门。
只是这日去了没半日,小衙门便散了,众人各归各处。
薛云上也回户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