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薛云上身体的燥热和变化,韩氏自然便感觉到了。
韩氏虽还是完璧之身,但洞房花烛的事儿她还是被教导过的,知道薛云上身上变化的用处,没有不臊的。
可再一想,这人可是她的丈夫,又是她最是心爱之人,更知道只要臊过这回,她与这人便是这世上最亲密不过的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罢,韩氏就丢开了羞耻,慢慢的,一件一件解下自己的罗衫。
而到了这会子,薛云上越发不清楚了,不管是眼前还是脑中,都起了混沌。
忽然间,薛云上就觉着眼前轻解衣带的人,眉眼竟是那么的熟悉。
待韩氏羞红着腮颊转正脸面过来,入了薛云上的眼却成了叶胜男容颜。
见竟是自己小心爱重之人,薛云上再不挣扎,反还伸手将人搂进怀中,口里还不清不楚地轻唤,“依怙,依怙……”
闻声,韩氏就是一窒,虽听不清薛云上在叫谁,可韩氏却知道薛云上唤的绝对不是她。
虽如此,当也不过片刻的迟疑,韩氏到底还是投入其中。
不管薛云上心里的人是谁,如今他的妻却是她韩氏,只要他们圆了房,再育得儿女,便谁都拆不散他们夫妻了。
韩氏再不顾矜持,几番迎合了上去……
夜,渐去,那些激烈早褪去。
因是初夜的缘故,身上的酸痛让韩氏早早便醒了来。
只是才睁眼,便不再见枕边的人,韩氏还是有些失落。
伸手抚向身边的被褥,竟早已是冰凉一片,韩氏愈发觉着不好受了。
就在这时,就听帐帘外头传来冷沉的声音,“既然醒了,我就不必再由人告诉你了。”
韩氏一听便听出来是薛云上的声音,猛地就坐起身来掀开百子帐,娇羞着才要唤一声,“夫君。”就看见薛云上如玉的脸上一片阴森,两眸隐含冷厉。
从未见过这样的薛云上,韩氏自然就被吓着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来了。
就听薛云上道:“今儿起,三奶奶只在上房将养,往来人等为得我允许,谁都不可惊扰。”
就见重重帐帘外头,有十数婆子的声音回道:“是,三爷。”
韩氏身子一僵,也知道要不好了,忙勉强笑道:“三……三爷这是要做什么。妾……妾身身子已经大好了。”
薛云上从暖阁里出来,韩氏就见他一身莲青弹花暗纹的锦衣,头戴金色缨冠,腰系玉带,虽仍清俊挺拔如旧,却多了一份迫人的威仪,令他走向她的每一步,都似踩在她心头一般,让韩氏惊惶愧惧,顿生逃离之心。
只是不待韩氏下得床来,就被薛云上捏住下颌,“我自然知道三奶奶大好了。我也没说是让三奶奶将养的是身子不是。只是让三奶奶修身养牲罢了。省得这回三奶奶给我下chun药,下回就要给我下毒药了。”
韩氏早吓得动弹不得了,只是她怎会给薛云上下毒药的,想说她不会,可昨个儿她才给薛云上下药了,再这般说再难以让人信服的。
再想起自己自嫁入襄王府后的艰难,韩氏不觉又委屈了,哭道:“是,我不知廉耻,竟给自己丈夫下药圆房了,可谁家像我这样的,竟似在守活寡一般的。”
薛云上哂笑道:“三奶奶这是要与我仔细分证一番,到底是因谁之过了?”
韩氏道:“是,自与三爷成亲以来,的确是因我身子不好,不能圆房。可如今我大好了,你却还是不肯和我圆房。”
薛云上放开捏着韩氏下颌的手,从袖中摔出几份方子来,“还好说你大好了,你不知死活便罢了,我还不想得克妻的名声。我正要去问你爹娘,到底按的什么心竟给你吃这样害人的东西。”
说罢,薛云上一甩衣袖,转身便出了里间,对外头的婆子道:“看好三奶奶,她若出了上房半步,我只拿你们是问。”
婆子们齐声答应,“是。”
韩氏看着飘落一地的方子,放声痛哭了起来。
出了上房,薛云上给关雎一包残余的香末,道:“查一下,看这东西是怎么到韩氏手上的。”
被人下药并与之欢好,这样的事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怕那个人是他妻子都是莫大的羞辱。
薛云上不能宣之于口,但这份耻辱他是不能就这般就过去的,所以他让关雎查,但也只让人以为不过是查韩氏用的方子里的药。
关雎打开纸包一看,“这是残香末?”说着,嗅了嗅,“奴婢认不出来。若是依怙醒着,她定能知道。”
薛云上脚上就是一顿,想起昨夜,他当真一心以为是与叶胜男在共欢,可早起醒来,没想到却是另有其人,再加之想起自己竟然被人下药了,可知他心情如何。
“依怙可有醒来的迹象?”薛云上道。
关雎慢慢地摇头,道:“半点不见醒来。”
薛云上脚下愈发紧了,进了叶胜男的厢房,果然见叶胜男还在昏睡中。
关雎看了看天儿,“应该再喂她点儿清汤了。”说毕,便转身往小厨房去了。
薛云上过去坐在叶胜男床沿,低头看了她半天儿,自嘲道:“你怎么还醒不过来。在这后院里没了你,我竟四处碰壁了,可却偏不能为自己声张。我该如何是好?”
不管薛云上如何细语轻声,叶胜男还是听不见的。
待叶胜男进了些汤羹后,薛云上这才从榴绯轩出来,往王妃小院去了。
从王妃小院出来后,薛云上便又出了门。
薛云上出门后,王妃竟大妆了起来,头戴翠云牡丹七翟冠,身着大红金丝绣云肩通臂襕纹海水蟠龙袍,祥云霞帔,青玉革带,气势倏然逼人。
王妃全副披挂,忽然驾临宣瑞堂的架势,就是襄郡王都被唬了一跳。
只是王妃也不理会襄郡王,略见过礼,便端坐在上命道:“去,去把韩夫人给我叫来。”连亲家的都不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