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熙皇子又回头吩咐赵庚,“今儿父皇又同我说起云南的事儿了。可天龙石的存在那些人知道的不少,天龙石一日未能运出云南,那些人就一日不能交出来。省得被人讯问出什么来,走漏了风声。”
这可不就为难死薛云上了。
薛云上头几日求见,只有吃闭门羹的份儿。
好不容易得进皇子府了,还是见不着熙皇子。
薛云上几番围堵,总算见到熙皇子了,可凭薛云上如何劝导、激将,熙皇子就是不松口。
因此薛云上还得了大爷不少的酸话。
气得薛云上家去直嚷着,“不若就这么去云南,到时查出什么来,他可别怨我。”
叶胜男劝道:“又说气话了不是。没有殿下的话,云南上下一片和气的,你怎么查?就算当真查出什么来了,还出不出得云南来,可就是两说了。”
其实叶胜男早想到一个人。
对于熙皇子来说,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的话,都不如“那个人”的话好使。
这事儿没几人知道的,还是叶胜男在宫里时撞见的。?
☆、第 143 章
? 只是那到底是宫里头的人,该如何提醒薛云上才好?叶胜男一面忖度,一面道:“到底还要熙皇子殿下自个答应的好。”
薛云上叹气道:“唉,谁不知这样才好,可他再不听劝了。”
叶胜男正没个头绪,就听薛云上又道:“也罢,少不得去走一遭,把冯师傅给请来,许殿下能听他一两句劝的。”
“冯师傅?”叶胜男一想这才记起,“三爷说的可是从前在南书房念书时的师傅——冯少傅?”
薛云上点头,道:“正是了。在南书房时熙皇子对少傅还是颇为敬重的,他的话殿下许能听上一听。只是如今少傅已告老还乡,还需我等亲去请来才是。”
闻言,叶胜男豁然开朗般,道:“既如此,不妨三爷也去请来当年服侍过殿下的保母保公嬷嬷们。那时张惠妃才去,殿下年纪小最是孤苦之时,太后和皇上虽多有怜爱,但到底不能时时看顾他的,多是那些人照看得多。殿下对这些人多少存些情分的,有他们帮着说话,许也有些用处。”
薛云上道:“你是说保圣夫人?”
而这位保圣夫人,正是当今皇上的乳母。
当年皇上决心亲自教养熙皇子时,保圣夫人的确没少照顾熙皇子的。
只是还不是这位。
叶胜男心内摇摇头,但嘴上却不可说,于是道:“这位夫人应该也能劝上殿下一劝的,可保圣夫人不是三年前便去了,这要怎么请?”
薛云上一怔,后又笑道:“瞧我,都急糊涂了。殿下的乳母也是找好便没了的,只能去寻当年殿下的保公了。”
薛云上想道:“熙皇子的保公,如今正是皇子府的长史,这位不难找,所以还是先去请冯师傅。”
叶胜男听薛云上如此说,心内还是摇头,只因还不是这位,那人在太后的寿安宫,于是道:“听说熙皇子小时,也多在太后膝下的。太后宫里的人不妨也去寻访一番。”
薛云上点头道:“也好。”
次日,薛云上草草收拾行装,便往热河去了。
薛云上这一走,日子便进了十月。
过了开炉节,叶胜男觉着自个又不好了起来,时常恍惚,有时人虽睁着眼,心神却不在了的样子,好半天叫不回她来。
且每每如此,叶胜男自己还不知道,事后听人说起才惊觉。
褰裳和芄兰来的日子短,是故还没见过叶胜男犯病的,褰裳又有心要压叶胜男的一头,所以每每见叶胜男如此,便端着大丫头的款儿教训起叶胜男来。
只缁衣也是薛云上身边的老人了,叶胜男的病她也是见过的,而且叶胜男她来说有提携之恩,对叶胜男自然就多了一份亲近,所以担心道:“别是依怙及姐姐的旧病又发了吧?”
褰裳一听,忙问道:“旧病?什么旧病?既然她有病,怎还好留在榴绯轩伺候,还不赶紧打发她家去养着的。若让她把病气过了人,这可怎么得了。三爷和三奶奶可知道?不成,从前就罢了,如今我在这便不能再放任这样的事儿。”
缁衣急道:“依怙姐姐这病不过人,不然咱们这些人早病死了。”
褰裳道:“那也不成。”
说毕,褰裳作势便要往外头去。
缁衣也是豁出去了,跑门口处挡下道:“成与不成,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褰裳气得直冷笑道:“好,好,我说了不算,那谁说得才算。王妃如何?”
芄兰在旁来回地看着争吵的两人,眼看她们就要动手了,就见个小丫头子慌慌张张地跑来道:“不好了,不好了,依怙姐姐昏过去了。”
褰裳一推缁衣,“还不快起开,再不去瞧瞧,仔细你依怙姐姐要病死了。”
从前叶胜男病发时,都有薛云上在,所以请医问药的也容易。
可如今薛云上未归,内宅事务又被褰裳把持在手,缁衣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昏睡不醒的叶胜男,缁衣记得团团转。
褰裳也看了叶胜男半日,道:“她都病成这样了,是再不能留的,赶紧送她家去。”
缁衣道:“依怙姐姐在府里没家,叔父又在庄上的。”
褰裳一听,心内直暗道:“那正好。送出去了,想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褰裳道:“那便送她到庄上,等她好了回头再接回来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