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云上一顿两眼微眯,些许杀意溢出,道:“你想说什么?”
童神医倒还是那不慌不忙的样子,躬身道:“也便是说,这一切不过是外力所致,稍有不慎此胎便会付之东流。”
薛云上成拳的手,又握紧了些许,沉声下令道:“朕命你全力护住胜男和皇儿。”
童神医略抬眼道:“启禀皇上,草民可是发下誓言再不会医治皇室宗亲的。”
薛云上站起身来,睥睨而下道:“你治得还少?朕明白告诉你,倘或胜男有何不适,你和你那些虫子朕便命人一把都火烧了。”
童神医这才紧张了起来,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将那些几乎绝种了的虫子繁衍了出来的,怎么能够让人一把火烧了。
于是童神医连忙道:“皇上你可不能,那些虫子于皇上也是有大用处。”
薛云上冷眼道:“这天下的事儿,还有什么是朕不能的。而且只要朕和胜男的虫子还在,朕还怕找不着人重新将它们养出来?”
童神医很是气结,可现今他真是一门心思都在那些虫子身上了,若真把他这些心血毁了,所以童神医潦草地行过一礼,道:“草民接旨。”
薛云上道:“还不赶紧开方?”
童神医撇了一眼躺在炕上纹丝不动的叶胜男,这才告退出去了。
薛云上低头,小心地抚着叶胜男的睡颜,轻声道:“胜男,我们有孩子了,你可要好好的。”
这时,谭有信进来回道:“皇上,宁大人求见。”
薛云上看了看叶胜男,又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道:“让杜婉儿和杜惠儿进来伺候。”
谭有信忙躬身答应“是”,又道:“杜尚服和杜尚食就在外头候命。”
薛云上点点头,大步出了上房。
杜婉儿和杜惠儿见薛云上出来,忙跪拜。
薛云上也没先让她们姊妹起身,而是道:“依怙最是个爱屋及乌,念旧情的,所以她才诸多提拔你们,但朕却没那顾忌的。”
杜婉儿和杜惠儿匍匐在地上,忙道:“奴婢明白。”
薛云上一甩衣袖,道:“都进去小心伺候。”
杜婉儿和杜惠儿道:“是,皇上。”
薛云上这才又出了这处院子。
也是才一出院子,薛云上便见宁忠政过来见了。
见薛云上,宁忠政当下便是一跪,道:“皇上,臣护驾不周,臣有罪。”
宁忠政是薛云上设身边的龙鳞卫,保护皇帝外出便是他的职责。
可今日薛云上说要微服,却不让他们龙鳞卫跟随,还让他们留皇庄作幌子,掩人耳目。
所以一听说薛云上突然归来,宁忠政自然要来请罪的。
薛云上却是一笑,将宁忠政扶起道:“不相干,反倒是朕得了好事儿。”
宁忠政惊疑道:“好事儿?”
薛云上却又不说了,还是笑道:“此时还不宜公之于众,日后你便知了。”
宁忠政看看薛云上脸上的喜色,又悄悄往院子里看了几眼,就听薛云上又道:“据朕所查,镇西候属下进京述职,明面上未同思过中的郑国公有些联系,但暗中也书信往来多回了。”
“郑国公和镇西候的交情,世人皆知。”宁忠政道。
薛云上睃了宁忠政一眼,道:“先帝时,镇西候便隐有不臣之心。而如今朝堂之上,郑国公一党又被全力打压,若你是镇西候,你会如何?”
宁忠政当下便瞪起了眼睛,道:“镇西候那老匹夫他敢。”
薛云上道:“为何不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他们二人联手,一里一外照相呼应,何愁大事儿不成?”
宁忠政道:“不可能,皇上你到底还是郑国公他外孙不是。”
薛云上道:“倘若这外孙不能为其谋尊贵,还不如外人不是。”
宁忠政看了看薛云上的脸色,迟疑道:“郑国公的胃口的确有些大了。若不是此番宋王两家拼死曝露,让郑国公不得不全力自保,谁能知道他暗中竟已埋藏下这么些人。倘若此时不察,日后一旦这些人列于高位,朝廷内外还有谁能躲得过郑国公的锋芒。”
薛云上回头看了看院中的上房,郑重道:“朕本还要慢慢将这些人剪除,可如今怕是等不得了。他们是绝不能容她背叛的。”
“她?他?”宁忠政道。
薛云上却又不说了,领着宁忠政前往书房,这才又道:“事到如今,不论郑国公和镇西候如何,朕是再不能放心了。童神医的虫子养得如何了?”
宁忠政道:“臣暗中拿死囚给神医试着种了,痛感加强的虫子倒是好用,指甲盖划的道,都能让他们痛不欲生。听神医还说,这虫子他已经养出子母蛊来了,一母蛊可有六子蛊。一旦有人被种下子蛊卵,只要母蛊死,子蛊便会破卵而出,不然子蛊只会是卵蛰伏于体内,不可被人察觉。”
薛云上忖度了片刻后道:“好,只要有这虫子,朕何愁拿不下镇西候的二十万大军了。”
宁忠政诧异道:“皇上是要将这虫子暗中种入镇西候军中?”
薛云上道:“镇西军也是朕的臣民,不过是有些人不臣罢了,和他们什么相干?若一下拿光了童神医他那些心肝肉,他就要同朕搏命了。”
宁忠政松了口气,想起童神医看那些恶心虫子的样子,宁忠政又不禁打了个颤。
待缓过来了宁忠政才又道:“若只是给镇西候等一干将领种蛊,还是能成的。”
说罢,宁忠政跪下请命道:“只是这去镇西军之人,还请皇上让臣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