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沉婉卿攥着那张纸,反复地将每个字读遍,可惜签过字的文件总是那么冷冰冰,以过于绝对的方式证明一件事的发生。想起往日种种,或许这能解释为何尹希声当初不惜大代价逼走李道珽,能解释从未和她有过接触却莫名地对她说爱,也能解释见她吃药时他那令人不解的眼神……可是当她回忆和他有关的一切,却无法想起是在何时何地,又以怎么样的方式给过尹希声“恩”。
急于求证,沉婉卿找到地上关机的手机,重新开启,白天想要联系的人只给她回复了几个字:有时差,早点休息,我很快回来。
拨出号码,对方依旧无人接听,她咬着手指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在尝试几次后,她闭上眼,努力冷静下来,可是呼吸却无法顺应她的节奏。
季衡靠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人的哽咽,却是笑了,随即哼着不知名轻快小调往楼下走去。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黑漆漆,悄寂无声,沉婉卿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窗沿的雪、树枝上的雪还未融化,天依旧阴沉,不像黎明,她回过头,杂乱的房间,纸张四处散落着。
她见到门边靠着墙的人,又转过头看向窗外,“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给我点时间。”
“真的知道?”
她伸手抓了一把窗沿新积的雪沫,又扬开,“嗯。”
“别骗我,cholé。”
“不骗你。”
季衡站直了身子,“那……”
“我先回家。”沉婉卿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越过他,往外走去。
“我送你。”
“季衡,让我一个人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