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许宁,是身体健全的“许原”,他的许原若没有受伤,命运也会翻天覆地的转变。
自然,也不会和自己见面。
“那时候..彩色照片..贵,就选..选黑白的,也是我们家..唯一一张..全家福了..也是唯一的..有他的照片..我总在想..那时候要是能..能选择彩色的..是不是许宁会更好看的..”
床头有一小柜子,柜子上摆满诸多小汽车,劣质的,脱色的的小汽车,只是无一例外,他们很干净。
“这些,你买的?”
“每年..每年去看他..给他带的礼物。这些都是..很好看..的汽车,我怕被人偷..就全带回来了。”
睹物思人,物一直在眼前,人一直在脑海。这是一件最为伤心的事,安莫拥抱许原,轻轻拍背:“难受就哭吧,我在。”
他的许原走不出来了,一直背负自己杀死弟弟的罪名而至今活在回忆中,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绝望。
“我不哭..我不能..不能再没出息了..”许原憋着在山上哭不出的泪水,梗着声道。只是沉默的安莫一下又一下轻拍他的背,那温暖的无声的安慰最终还是让他承受不住哭了出来。
门外,把门内的一切全部尽收眼底,彼此对视一声轻叹。
有些事,早已如云烟。
那一晚,许原的话变得意外的多,一向健忘的人提起许宁,竟对曾经发生过的每件事记得清楚。
“当时村里有人..来表演唱戏..我带他去看..看到一半忽然台上有..爆炸声,吓得台上的人都叫了起来..一下子就乱了..我和我弟弟..只能先回家..后来他跟我说..看戏太无聊..就跟旁边的人打赌..要是敢把小炮扔台上..就给买瓜子吃..”
“呵呵。”对此安莫是这么回应的,幸好傻原不懂。
“很好笑对吧…”
“呵呵。”
他们聊得真久,还是许母亲自来“请”两人。
“吃饭了!你们俩来这没好好吃一顿,快来吃!”
“我这就..这就来..”说的正高兴的傻原被突然打断,愣了下应道,结果在措不及防间被安莫扯了下。
“你到那没吃!?给你装的东西呢?”
“..忘了”
“走了,吃饭了。”
貌似,又惹人生气了。
迟钝的傻原,也总有脑子灵光的时候。
饭桌上的气氛是融洽的。
安莫也曾在电话里头跟二老聊过不算尴尬,打开电视机边看边扯开嗓子吃吃喝喝聊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