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口咖啡,眼神凝聚在屏幕上,淡淡说道:“难怪那么多海洋迷喜欢她,确实很上镜。”
一旁的一个男记者闻声探过头来,只看了一眼,眼神凝聚,低声道:“你去采访曲惜珊了?”
覃千千挑挑眉,“是啊,二十四小时营救虎鲸,与时间赛跑抢夺生命,主题就写美女研究员与虎鲸,多热点的新闻,还抓眼球。”
她转了转手里的圆珠笔,指着不小心入镜的潜水员说:“呵,你看,这男人两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身上。”
男记者瞥了一眼,欲言又止,反复忖度后,滚了滚喉咙,涩涩道:“你可别乱报道,悠着点。”
覃千千疑惑道:“什么意思?”
她是滨城电视台最有实力的记者之一,年轻貌美,又背靠覃副台长这棵大树,多少人眼巴巴地想要她采访呢。
男记者眨了眨眼,“你知道她背后是谁吗?”
覃千千一听,满不在乎地转着手里的圆珠笔,轻佻笑了笑,“谁啊?”
比后台,在电视台里她暂时还没输过。
男记者环顾了一下四周,稍稍挪了挪椅子,往她这靠近了些许,掩着嘴低声道:“世洋之心的裴总。”
闻言,覃千千手中的圆珠笔“哐当”落在桌上,她愣了愣,满脸诧异地问道:“不可能吧?”
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滨城深海所与世洋之心打过交道。
就算打过交道,也不过是半面之交。
一个海洋邮轮集团,一个中科院研究所,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关系。
这瓜是强扭的吗?
“我就说你每次做采访之前多打听打听吧?”男记者说道:“这次世洋之心准备打造观鲸航线,另辟蹊径走生态旅游路线,请了个海洋生态顾问。”
他朝视频里的女人抬了抬下巴,“就是她。”
覃千千微微张了张嘴,侧脸去看视频里的年轻女人。
曲惜珊满面的疲惫,却露着淡淡的喜悦感,而这喜悦落在自己眼里,竟莫名有些碍眼。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裴知谨的人?”
男记者抬了抬眉毛,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录像。
视频内容正是夏天的时候,曲惜珊在江城的津口母港,为座头鲸引航。
画面一转,就看到码头上一个高大的男人伸手去牵她。
他低声道:“视频原po者都没认出来,网络上流传的视频是截掉这段的,我 当时去采访她的时候录下来的。”
视频里的曲惜珊,不耐烦地甩开裴知谨的手,光着脚就跑开了。
覃千千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凝固,嘴角的弧度慢慢平了下来。
她曾经采访过裴知谨,也问过涉及到感情方面的问题。
人家闭口不谈,只一个淡漠的态度化作一股无形的压力萦绕在她身上,连看她的眼神都是冰凉的。
采访完,她费了好大功夫才加到裴知谨的微信。
结果她每发一条问候消息,裴知谨都是一周以后才回。
呵,这个曲惜珊倒是有意思,连裴知谨的面子也不给,直接拂袖而去?
看着自己微信好友列表里的“裴总”,覃千千忽然就觉得心中有那么一丝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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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在众人协力之下,竭力实施救护工作与后续疗养,虎鲸的外伤愈合得差不多了。
进食能力也完全恢复到正常虎鲸的进食量。
放回大海的那天,虎鲸似乎有所预感,久久围着船只不肯离去。
待曲惜珊亲昵地摸了摸它的头顶,深深一吻之后,虎鲸终于回首离去,面向大海,喷出一道绚烂晶莹的水柱当作告别。
送走虎鲸之后,整个研究所又冷清了下来。
之前每天都有鲸豚救援队和海洋保护协会的人登门到访,也有报社记者做跟踪采访。
突如其来的冷寂,顿时让实验室里的几个人适应不过来。
又过了半个月。
周五临近下班,师弟陈炜从海边回来,几乎虚脱一般地垮坐在椅子里。
“近海水质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累死我了。”
他黑黢黢的脸颊泛着晒伤的燥红,见曲惜珊根本没搭理他,怏怏唉了一声,转身便去水池边洗脸。
刚沾湿了脸,陈炜便见一边的繁殖缸里游过来一条通体发蓝的厚唇大鱼,激动地连水都没擦干净就扑了过去。
“卧槽!师姐!这条苏眉都这么大了?!”
曲惜珊这才转过身,挑了挑眉,“你村里才通网啊?”
陈炜讪讪一笑,“这不太忙了吗?再说了,上次救回来的时候才十厘米,现在都三十多厘米了,这时间一久我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