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拿枪,但是是第一次杀了那么多人。
鲜血的颜色也和玫瑰花瓣一样。
醒来以后他就又回到了小旅行社,还忘记了一切。
在虚假的回忆里,他以为安茗一直幸福。
苏璃看他神情痛苦,叹了口气。把镇静剂又一次的注射了进去。
安茗现在究竟如何不重要,只是唐铭失去了真实的回忆,扭曲的性格让他学会了自欺欺人。学会了撩拨每一个黑发姑娘,试图找到安茗的替代品。
就在昨天,苏璃知道安茗的身世以后,收拾唐铭房间的人给她带来了两把古董枪。
枪柄上刻的铭文是y国文字,恐怕是那个嗜血的人格的手笔,只是后半截模糊不清。
“在十八岁那年,我…一个姑娘”
苏璃看着沉睡的唐铭,摸了摸那行铭文。
“在十八岁那年,我害过一个姑娘。”
本应沉睡的唐铭在听到苏璃的话语以后,睁开了血色的眼睛。
嗜血的气息和温柔阴郁的唐铭截然相反。
“说吧,你引我出来,想做什么?”他声音嘶哑,镇静剂注射的不算多,这个身体才会在没有力气的情况下,还留存一丝意识。
“安茗的前半段人生,我告诉他。安茗的后半段人生,我告诉你。”
苏璃拿起一支新的针筒,眸子里闪烁着幽深的光。
“所有人都劝我不要单独见你,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害我的。咱们认识的时间甚至不到一周,我就能这么相信你,不是么。”
“胆大包天。”唐铭怒视着她。
“我其实想说的不是你对我的优待,而是这种浅显的道理我认识你一周就会明白。而安茗和你恋爱了多久,她会不明白吗?”
那对血色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迟疑的眼神。
“安茗现在不仅活着而且活的很好,至于为什么不能去找你,我想既然你知道了她的身世就应该明白。”苏璃看着有些失落的唐铭,惊讶于暴怒嗜血的人格竟然因为三言两语就这么颓丧。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安茗直到今天也没有结婚。她几乎是唐纳德家最成功的养女,现在在皇宫当首席女官。”苏璃满意的看着唐铭虽然另一个意识没有清醒,但是这个人格的双眸也逐渐回复清明。
“你从头到尾,都没害她。”
苏璃没有再给他注射镇静剂,两行渗血的泪水从他的眼眶滴落。
“我还配去见她吗。”唐铭声音喑哑。
这不是个问句,他们的身份终究云泥之别。可能十年过去,安茗已经忘了这段既不美好又不幸福的初恋,也忘了在t国一个小小的破旅行社立下的约定。
“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苏璃轻轻的用手帕替他拭去泪水“你不能只沉浸在情爱里,现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咱们如果一旦赢了,安茗该何去何从?”
唐铭沉默了,他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和安茗站到对立阵营,但是他在唐纳德家住的那两天是听到过唐纳德家养女们哭喊的。之前来不及救出的伊莲娜,恐怕现在也成了众多哭声中的一员。
“你能确定她没被洗脑吗?”唐铭慢慢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