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沈欲?”乔佚完全没料到,可身体先一步作出反应,用自己的臂展将沈欲包裹起来。以前他做这个动作还要踮脚,才能追上沈欲的身高,现在轻而易举。
“没事,做噩梦了。”沈欲笑了笑,睫毛根部都是汗水。久违的安全感环绕着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想往前靠。但他只允许自己依靠了几秒,脆弱过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
“没事了。”沈欲重新站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几点了?”
噩梦?什么噩梦把沈欲吓成这样?乔佚看看手表:“到时间了,我去接安安和你儿子也行。”
“一起去吧,悟空换了地方住,我怕他害怕。”沈欲拎起一件外衣就走,“有烟么?”
“没有。”乔佚替他关好门,伸手插入沈欲的发根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全都是汗,“梦见什么了?”
“没大没小,别碰我脑袋。”沈欲歪了下脖子,躲开小乔压制性的臂展范围,真是不能招惹小毛子,大冬天的小乔身上那么热,抱着睡觉一定很舒服,“快,给一根。”
乔佚皱了皱眉,掏出一盒烟来。“说,梦见什么了?”
“瞎做梦。”沈欲熟练地点着。尼古丁在嘴里绕过一圈,深深吞进喉咙再使劲地吐出来。抽到一半他有点反胃了,半根烟在盒上拧灭,烟盒偷偷塞进自己外兜,“我这几年变得挺多吧?”
“嗯。”乔佚带他下了楼,观察着沈欲不太对劲的精神状态。他以前不抽烟,可即便现在抽上了也很难将他和烟鬼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可沈欲的烟瘾就是个烟鬼,像烟不离手的鬼。随便走在路上,不脱衣服时的人畜无害感会让人低估他的实力。
脱下这身衣服,后背大面积的纹身把沈欲的气势生生拔高到满格。那只凤凰,把世间所有的暴怒都吸了过来,汇集在这张脸、这具身体上。
“你抽烟太多了。”乔佚有点烦躁,说不上来得难受。他以前空腹抽烟把自己抽晕过,猜沈欲现在也是晕烟的状态。站在沈欲身边,像站在一匹拉不回来的烈马旁边,前面是悬崖,沈欲纵身要往下跳。跳的时候还冲他笑。
“慢慢戒吧。”沈欲把拉锁系好,努力地扎了一把头发,要接儿子,他不能让悟空看出自己颓废。可实际上他扎辫子的手法很烂,经常拢不全漏掉几缕。以前也想过让悟空留小辫子,后来试了几次……算了。
走过酒店大堂,前台站了一支外国队伍,穿着统一,背着相同的运动背包。是运动员吧?沈欲多看了两眼。
这帮人很成熟么?乔佚不免也多看两眼。“你羡慕他们?”
沈欲低头快走。“没有。”
“那你看什么?”乔佚慢慢迈步。
“我随便看看。”沈欲低着头,躲着酒店明亮的光,习惯踩在阴影里,“羡慕他们永远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赢。”
“什么叫为了什么赢?”乔佚大步向前,孑然一身的时候不懂往后看看。他差点忘了,忘了自己从俄罗斯到中国的时候,曾经是一个跟不上沈欲步子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