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司机瞥着副驾的红头发,把车往前移了几米。
乔佚穿的是旧衣服,衬衫领皱巴巴地躺在下颚线附近,光线又刺眼,一下子回到他鼓起勇气去找沈欲那天,狼狈脏狗一条。
“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有什么大事提前和你说。”但他没有当年那么怯懦,自信心源于沈欲的在乎,“这回的事是我不对,我怕影响你打拳赛,怕你减重期心理压力太大,下不为例,以后绝对贯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当着警察打人……你怎么还这么瘦,没养回来啊?”
沈欲接不上这一句,确实没养回来。刚打完拳赛就出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情坐月子?天气多云,光线时不时冒出来,沈欲时不时看不清。少年毛躁和成年人的沉稳同时出现在小乔脸上。
他也知道小乔的担忧没错。减重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情绪,如果再知道小乔憋着这么大一个后招,八成要忧心忡忡。
“可是我打完拳赛那一天你可以和我商量啊,我比你了解赵温文,他不是好人,万一手里有刀和你鱼死网破了呢?”可沈欲还是想怪他,15天的担忧让他寝食难安,“你不回家,安安晚上不睡觉,非要等着你,我编了一堆谎话骗他,每个谎自己都圆不回来。”
乔佚皱着鼻子,有点不服地听训。
“村里也出事了,我舅舅和沈恺拿电缆钳把电给绞了,院门也给破开,结果你的律师真报案了,两个人行政拘留。舅妈打电话给我,让我跟你求求人情,和警察说点好话把人放出来,我怎么说?说这个人情求不了,因为我男朋友也拘留呢,多光荣啊。”
“他们丫活该。”乔佚低着头继续听训。
“打起来!打起来!”阿洛一边吃一边围观,“师傅您再把车开近一点,找个视角好的角度。”
“我也不是非要你认错,他们拘留是他们活该,你出事了我才担心。”沈欲的语气温和了些,大概是小乔没换洗的衬衫让他心软,像没人管似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联系过警方?瞒了我多久?”
乔佚老老实实地说:“在你从家搬进酒店的那晚,他们想抓悟空威胁你。有困难找警察这不是你教我的么?”
沈欲着实震惊,万万没料到小乔这么早就准备收拾赵温文了。“那你是故意被酒瓶砸中的?”
“也不是,被砸完全是一个意外,他要砸你,我总不能看着。”乔佚一五一十交代,“不过挨那一下也值了。”
“值了?”沈欲一阵后怕,“你傻吧?知不知道当时流了多少血?万一砸到你的眼睛怎么办?”
“没砸到眼睛啊。”乔佚很不在乎,“你也不用害怕,我一早和警方沟通过,你这种状况属于被胁迫,只要愿意当污点证人把这条地下拳场的线连根拔起,不用坐牢的。”
沈欲的目光锁定在小乔不听话的发梢上,自己坐不坐牢这件事根本没想过。“真能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