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莱因克说的。
......
新闻发布会,尤墨,雷哈格尔,卢伟,从左到右排开。
距离比赛结束已经一个小时了,记者们的热情仍然没有冷却的迹象,三人刚一坐下,手就举成了一排排。
出于尊敬,前面的问题交给了雷哈格尔。
“谢谢大家的祝贺。冠军还需要最后一轮的试炼才能决出,现在我们只是买到了顶级联赛的门票而已,不值得高兴的忘乎所以。”
“这场比赛我们的压力确实不小,整体表现也曾经受到过这种压力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上半场那个看起来会是比赛转折点的那一段时间。是的,那段时间我们有些过于在意结果,在意内心压力的释放,却忘了,比赛远远没有结束,对手一点也没有松懈。”
“我和你们一样,对这支球队的未来充满信心。不过,这不是一支升班马该有的姿态,我们不会用乙级联赛取得的成绩,来衡量完全不同档次的对手。”
“我对手下弟子们的表现都很满意。鲁斯是队伍中重要的一员,这种失误他比我们要难受的多。当然,科赫也是。这种错误很平常,只是今天这场比赛太过被人看重,所以才导致错误被放大,当事人背上了沉重的包袱。球员的态度,决定了他们在我心中的印象。场上表现这些,交给竞技本身来衡量就是了。”
回答完问题的雷哈格尔,笑着往后仰,无比轻松地看着右手边的家伙。
记者们对这个家伙,已经宠爱到了无以复加。
话题不断,争议不休,场上表现惊人,身上潜力无限。
“上演帽子戏法应该把皮球收藏起来才对吧?呀,我竟然搞忘了!对了,麻烦问一下,比赛是多球制,我是不是应该把比赛用球都要来?那样的话会不会太过份了点?”
“我和贝肯鲍尔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他会这么做我也很吃惊。我了解他所取得的成就,并且视他的成就为我需要努力的目标。不过,我对他,还有拜仁幕尼黑,只是欣赏而已,既没有好奇,也没有进一步了解的想法。当然,如果我想了解的话,我的boss会是最好的老师。”
这段回答立即引起了一片嗡嗡声,很快,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尤墨面前。
黑泽龙之。
“您在之前的表态,我们都理解成那是对拜仁幕尼黑的挑战。您是不是觉得:身为德甲最大的霸主,他们有些仗势欺人了?”
尤墨未开口,先笑。
“小球会有小球会的烦恼,豪门有豪门的难处。我不觉得拜仁幕尼黑的做法有何不妥之处,相反,我很欣赏贝肯鲍尔先生的举动。让我比较讨厌的事情,是明知道自己的目的,却不肯直言相告。”
黑泽龙之转动了下略显僵硬的脖子,无视了周围异样的目光,伸手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如此看来,您和拜仁幕尼黑的关系并不是想象中那般糟糕,那在这个夏天中,您会考虑接受他们的邀请吗?据我所知,买断条款中的500万马克,最少有五家俱乐部有意触发。也就是说,走不走可以凭你的一句话来决定!”
嗡嗡的议论声迅速高涨,直到尤墨微笑着靠近话筒,才算消停下来。
“我相信,俱乐部这个夏天不会考虑卖掉我。于是,这个夏天我不会走。”
议论声已经变成了闹市中的嚷嚷声,其中还夹杂着诸多惊叹词。
黑泽龙之楞了一下,嘴角动了动,用力咳嗽了两声,总算才压低了些同行们的声音。
“这场比赛您可以算成一战成名了,可据我了解,您的国家依然没有召你回国参加任何国际赛季的想法,可以理解成您和他们矛盾重重吗?”
嘈杂的声音立即消停下来,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那个难得严肃的家伙。
包括雷哈格尔。
“为国效力是件人之常情的举动,我既没有觉得为国争光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也没有刻意逃避自己身上的责任。矛盾这种东西是永远存在的,至于多少,轻重,我不太了解,您能告诉我一下吗?”
黑泽龙之的脸上,第一次挂满了笑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摘了眼镜,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眼镜布仔细擦拭起来,好一会,才施施然开口。
“是的,我并不清楚您和他们有何矛盾。不过,1993年你所在的那支国少队,在与我们岛国队比赛前,有人不知出于何目的,私自在赛前泄漏了球队的首发名单。由此可见,你们所谓的国家队,队伍中的矛盾应该不会少,也不会轻。”
尤墨本来严肃的脸,也挂上了笑容,转头看了眼雷哈格尔那好奇的眼神,才缓缓开口。
“任何一个国家,都少不了罪犯。同样,每一支国家队里,都有些让人不太顺心的事儿,放在这里讨论的话,仿佛有些跑题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恍然大悟起来。
妈蛋,都扯到爪洼国去了!
而且,扯的那么远,居然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挖出来,有意思么?
“您和雷哈格尔的良好关系,决定了您对拜仁幕尼黑的态度吗?或者,换个问题,即使要离开,您也不会选择德甲,选择拜仁幕尼黑,对吗?”
突然站起来的家伙,突然的问题,让尤墨和雷哈格尔的神情,同时严肃起来。
之前一直处身事外的主教练,把双手从桌子上拿开,放在腿上,坐直了身体。
只有通过特定的角度去看,才能发现,它们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