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唐的、就是之前住在咱府上的唐邵,他不是一走无音讯了吗?可是奇了怪了,昨儿我跟映冬成亲,今早清点贺礼的时候,居然翻出了唐邵给的贺礼!”伯安虎着脸,“他可没有出席我的婚宴,而且我能确定他自从离开赤河之后就再没回来过,我特地派了人在码头及陆路必经的商道守着他的!那问题来了,他的贺礼是谁给递上来的?”
伯安说是问话,问的时候眼睛一直凉飕飕盯着伯玉。
伯玉很是冤枉,举起手做投降状,“我说过很多遍了,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人可是你带来的!”
厅里除了伯安之外的所有人,或抬头望天,或低头逗熙儿,没有一个跟伯安对视,连映冬也一样。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伯安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随之俊脸慢慢龟裂,“不会是有什么事情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吧?出生入死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你们就这样对我?就连映冬你也是?!”
映冬尴尬抬头,轻咳一声,“行了,多大点事啊,搞得跟天塌了一样丧。那贺礼是唐邵给我的。”
“什么时候给的?”
“他走那天。”
伯安,“……”就是说,人家走那天就做了不回来成亲的打算了,所以才提前给了贺礼。
伯安脸上乌云转晴,得意哼笑,“算他识相!不过你也是,他早就放弃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替你提心吊胆那么长时间,亏得是我不跟你计较,哼。”
映冬,“……”
众人,“……”
这个美丽的误会,后来持续了一辈子。
大家终究是不忍心对伯安解开真相,告诉他他被好兄弟伯玉算计了一把。
那个在感情方面缺了根弦的人,好像一辈子都没弄懂什么是喜欢。
跟映冬打打闹闹过了一辈子,却会在映冬生病时衣不解带照顾在侧,在映冬心情不好的时候故意寻她打架最后输在她手里,在映冬偶尔羡慕别的夫妻浓情蜜意时送她礼物,别扭又笨拙的哄她开心……
映冬的一辈子,是恣意的,闭上双眼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无比满足。
因为有生之年终于有幸看到一次,看到那个傻瓜哭得像个孩子。
映冬不知道,那个哭得像个孩子的傻瓜,在她离开的第二日,追随了她的脚步。
两人的墓碑是他们一生挚友伯玉亲手立的。
苏伯安、映冬夫妇之墓。
碑文只有两句话:
愿你三冬暖,
愿你春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