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肖宇成常年遭受唐朵的白眼,后来又见识了和她的气质好像天生一对的梁辰,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这两人一天到晚都是这种死样子。
所以肖宇成一点防备都没有,端起咖啡就往嘴里送,温度适合刚刚好。
没想到咖啡还没咽下去,唐朵就慢悠悠的甩过来一句:“你还记得七年前跟我告白的事儿么?”
结果,那口黑咖啡直接呛进喉咙和鼻腔里。
肖宇成一阵猛咳,却还死要面子的压抑着,又不愿意喷到对面去,便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将头弯到桌面以下,一边咳一边给自己顺气,整个脸都涨红了不说,连气管都是疼的。
生平第一次,肖宇成尝到了差点呛死自己的感觉……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意识到唐朵问了什么,抬起头,满脸狼狈的瞪着对面:“你问啥?”
唐朵挑了下眉,又落下一句:“肖宇成,你是不是对我余情未了,想着一箭双雕的好事?”
肖宇成登时急了,拍桌子站起来,刚要嚷嚷出声,却意识到周围的医生、护士全都纷纷侧目,又连忙将情绪压下去,坐下来低声叫道:“你放屁!”
哈哈!
唐朵在心里笑出声。
要不是事情紧急,偶尔逗逗肖宇成还真是减压。
这还是第一次肖宇成跟唐朵甩脸色。
他气急败坏的说:“你们急忙把我找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话音落地,梁辰也放下杯子,抬眼间目光落在唐朵身上。
他说:“我想吓的差不多了,可以进入正题了。”
肖宇成听了,眼睛瞪得更大。
合着他们涮他呢?
只听唐朵说:“肖宇成,果果现在站不起来,全是因为心病。但病根在哪儿呢?她把心事藏得太深了,要帮她就得从根查起。”
肖宇成听的一愣一愣的,思路有点跟不上。
“什么意思?”
唐朵:“我的意思是,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肖宇成安静了两秒,神色渐渐恍然:“哦,你是不是觉得,她的心病在我身上?呃,这个和当初我那个……年少无知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年少无知?
唐朵挑了下眉,觉得这个词用的倒很是贴切。
别说唐朵,就是梁辰听到这话,眼神都变了变,先是微妙地看了肖宇成一眼,又看向唐朵。
直到唐朵叹道:“他不是在指桑骂槐,不用往心里去。”
梁辰微微笑了:“我没往心里去,我的审美一向很高。”
肖宇成:“……”
唐朵斜了梁辰一眼,这时转过头来,又说:“我就是想知道,你‘年少无知’的那件事,果果知道吗?”
肖宇成没吭声,只是一怔。
唐朵接着说:“我已经去找过程征和连晓峰了,基本上已经将另一种可能性排除,现在就差你这里还没证实。我记得果果曾经和我说过,她腿废了之后你和她在一起大部分原因是出于同情。这些年你也知道,她只有你一个男朋友,所有感情都只和你,她也许会认为,如果她站起来了,是不是你的责任就卸掉了,就会离开她呢?”
肖宇成这才明白过来,他讷讷道:“你是说,果果以为我喜欢的是你,只是出于愧疚才和她在一起的?这不可能啊!出事之前我和果果就好上了,哪来的愧疚?”
唐朵皱皱眉,不说话了。
的确,这条线是有点说不通。
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就听梁辰说道:“既然如此,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肖宇成又看向梁辰:“好,你说。”
梁辰:“那天意外发生,你和唐果一起赶去现场,是从哪里得知消息的?”
肖宇成:“我记得好像是唐朵把手机落在学生会了,果果来找我,我们捡到了,然后在上面看到信息……”
这条对的上。
梁辰又问:“那么,你们难道没有考虑过先报警,让警察过去,而你们留在学校或者家里等消息?”
肖宇成说:“我和果果说了,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添乱,不如交给警察。但是果果很担心,她吓得六神无主,还坚持一定要去,也不等我就冲出学校叫出租车。我哪儿敢让她一个人去啊,只好跟上了。”
听到这里,唐朵怔住了:“是果果坚持要去?”
肖宇成:“对啊,你可没看到她那天的脸色,吓死人了,她还口口声声的说,怕会出人命,必须要去。”
唐朵匆匆看了梁辰一眼。
眼神交汇之际,梁辰的眼神也传达了一个讯息给她——唐果此举太反常了。
然后,梁辰又落下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喜欢过唐朵的事,唐果是否知道。无论是你后来悬崖勒马也好,认识到自己年少无知也罢,唐果到底知不知道。”
要不是正问到关键时刻,唐朵无暇顾及其他,恐怕还真会赏梁辰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