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用了一个月后,佐艾出门了。
她是被连人带床送进这个精神病院一样的房间的,后来的饮食起居都是林三生负责。
但其实治愈者不用吃东西也可以活下去。她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林三生拳头握得很牢,勺子都变形了。
佐艾看着,又加了一句,何必浪费粮食呢?
他默不作声,舀了一勺粥送进她嘴里。她的嘴唇被烫着了,挺疼的。但她已经对痛觉没有任何主观感受了。
她不会想要逃避,不会感到痛苦,她接受一切。
后来面前的男人以口渡食。
佐艾睁着眼睛看着他,看着他挺翘的鼻子,两道剑眉,散落的头发贴在额前,眼睛里有很深的痛苦。
她被这种痛苦击中了。
他没有说一句话,但她明白,他喂过来的每一口食物,为她擦拭的每一片肌肤,都不是为了让她活着,而是因为她得这么活着。
歉意与爱意纠缠,道德与懦弱难解。
佐艾拉开衣柜,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件衬衫,一条牛仔长裤。
穿衣服,就好像穿上人皮,以前还会琢磨穿什么人皮比较好看,现在不管人皮了,只想把一颗人心留住。
她的心,有欲求。她想要自由。
佐艾的房间在最门口处,是为了方便他们。
她走出去,单单是这一步就花了她很久的时间。等她关上门,走到院子里时,她才感觉到自己被点亮了。
房间里的空气,和院子里的,原来真的不一样。一扇小窗里的天空,和头顶四角的天空,原来真的不一样。
这些往日里不会察觉的细微差异,竟然成为了她生活里最大的不同。
她想哭,又想笑。最后什么表情也没有留下来。
林楚闻在二楼看着她在院子里发呆。他在阳台上抽烟,看着这女孩穿得像个高中生一样在那儿杵着。
哦,好像本来是个大学生。
他吐了一口烟,索性趴在栏杆上看她会干嘛。
三弟的小女友,虽然是不太厚道,但他们几个私下都未曾打扰,只把她用做祛邪的娃娃,用完变忘。
掌权者不可比外头的人慢一步恢复正常,养一个有关系牵制的治愈者也不怕内院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