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八垂下了眼睑。他深知邢十四如果真的残废了,那对邢十四来说,无疑是宣布了死刑。
义父河屯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不会把一个废人留在身边的。
邢十四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体面的去死!
雪落的眼泪吧嗒直掉着,“老八,我想去看看十四……求你了……”
邢八微怔了一下。他知道林雪落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会真心诚意的去关心别人。当初要不是她的仁慈和善念,自己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我义父他……还在外面呢。”
邢八委婉的提醒一声。
病房门外,看到朝自己奔跑封行朗,河屯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朝封行朗的左腿看了过去。
因为装着辅助支撑腿骨的牵引仪器,封行朗穿着宽松的长裤;仪器固定的牵扯,将长裤上染出了点点的血痕。
“阿朗,你腿还没好利索呢,怎么吃得消这么快跑呢?”
“雪落呢?”封行朗紧声问。
“她没事儿。只是脚背受了点儿伤,两三天就能好!”
河屯的目光紧盯在儿子封行朗的左腿上;心疼的上前来搀扶他,却被封行朗一把给推开。
‘哐啷’一声,封行朗几乎是用身体的惯性将病房的门给撞开的。
“雪落……”
封行朗看到坐在病床上,左脚包裹禁锢在石膏中妻子。
看到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丈夫,原本委屈又惊恐的雪落,却忘记了去偎依,去哭诉。
说真的,这一刻的她,一丁点儿都不想哭!
她抹去了为邢十四而落的泪痕,就这么凄冷着目光盯看着朝自己飞冲过来的丈夫。
“雪落……伤到哪里了?疼了吧?”
男人的手抚上了妻子的脸颊,肩膀,腰际和腿……轻之又轻。
满目的心疼和不舍。
“啪!”
一记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封行朗的俊脸上,在静谧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