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竞南没吱声,手臂上的力度又大了些。
秦书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也不再挣扎,越挣扎他就抱的越紧,索性安静下来。
连声音都安静理智的可怕:“贺竞南,你这样到底算什么啊?你知道我现在心思不在你身上了,你就这样。”
说着,她哽咽了下:“你就算不喜欢我,你也别这样作践我啊。我对你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是不是?”
眼泪顺着两颊哗啦啦流下,汇聚到下巴,一滴滴砸在他的衬衫上。
贺竞南也静下来了,只是心里抽着疼,“琪琪,不是这样的,有些事我一句话说不清,改天我好好跟你说。”
呼了口气:“我问过何飞,他有女朋友的。”
秦书抬眸,泪眼朦胧的迎着他的视线:“何飞?谁告诉你何飞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是韩沛!韩沛!韩沛!韩沛!是韩沛!你听到没!我是不想你们之间尴尬我才一直没说,你还不松手!”她几乎是吼了出来。
贺竞南整个身体一僵,手指颤了下,立即松开她,“对不起,我真不知道。”
看她泪流满面,贺竞南想伸手给她擦擦眼泪,抬起来,最终又落下。
无处安放的手,最终插到风衣口袋。
想到刚才韩沛的汽车驶离,这辈子,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糟心狼狈过。
雪混着雨水打到两人身上,头发都湿漉漉的。
两人之间,安静的只有风声刮过。
“快五年了,这么久你到哪儿去了啊,我等了你快五年,你都没来找我,现在我好不容易把你放下了,你忽然又想起来要谈场恋爱。”秦书擦擦眼泪,深呼吸平复着自己。
她看向他:“贺竞南,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谁会在原地一直等着谁,那些能破镜重圆的,能久别重逢的,只不过他们运气好,有缘分在下一个路口还能遇见,而我跟你,没那个缘分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贺竞南眼底情绪翻腾,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现在不管他解释什么,理由都成了借口。
望着她的背影,他许久都没回过神。
贺竞南在酒店门口站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的时间,一直盯着喷泉池看,喷泉没开,只有安静的一池水。
雪花大片掉落,泛不气丝毫波澜。
心里的烦闷还是无处释放,他拿出手机给严沉打了电话过去:“还在上海吧?”
严沉前几天也在这边出差,回没回北京他也不知道。
“在呢,还要待一段时间。”严沉问他:“你那边结束了?”
贺竞南‘嗯’了声,“出来喝一杯?”
严沉一愣,笑着:“行啊,你什么时候不自律了?”贺竞南给他的印象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应酬都不上心,现在竟主动要去喝酒。
要说是这次推介会比较成功那也没道理,他什么大项目没做过?
“遇到什么事了?”严沉问道,然后唯一能猜到的就是:“是不是尹一乔?”
电话里有片刻的静默,贺竞南:“琪琪跟韩沛在一起了。”
严沉:“......”
他正吃宵夜,差点被噎死。
原来韩沛那晚说女朋友视力不好,是秦书。
严沉都还没消化这个消息时,贺竞南又道:“刚才我抱着琪琪,韩沛看见了。”
严沉:“...”
酒吧里,贺竞南已经喝了两杯红酒,他酒量还可以,就是早些年因为一直要应酬,胃喝伤了,现在除了必要的大场合他极少碰酒。
严沉意兴阑珊的抿着红酒,不时看一下贺竞南,这种事,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还真够狗血的。
“你刚知道韩沛是琪琪男朋友?”严沉问他。
贺竞南微微颌首,神色落寞的望着酒吧舞池那边。
严沉也叹一口气,“我早让你对她好点儿,你总是有顾忌。”
贺竞南看着杯子里的酒,许久,“怎么个对她好?”他低沉一句:“当时她那么小。”
秦书天生聪颖,尤其数学。
小学到高中跳了几级,他教她们班后才知道,秦书比同班同学小三岁,是她们班年龄最小的。
未经世事,人生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
而他,三十,离异,还是她的老师。
两人家境的悬殊,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要怎么对她好?拿什么对她好?
严沉:“她当时不是毕业了么?也开始上班。她心智也比一般人都成熟。”
贺竞南晃着杯子里的酒,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