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杨皇后到底忌惮他东厂之名号,东厂监视文臣,手中不少力量,他向皇帝进言一些她父兄不利的消息,很可能带来大/麻烦。

而她打邢岫烟却是师出有名, 她忤逆气倒太后, 太后非常配合皇后, 现在严重得像是快要死了似的。一个低级宫妃,被太后按上这样的罪名,后果是怎么样呢?古代礼法,有时就算是皇帝也越不过去,皇帝发怒都不好针对这件事情本身,以孝治天下,孝字还压着呢。

杨皇后贪图孝道大旗的机会,这才快刀斩乱麻地“禀公处理”,明正言顺管教惩罚恃宠而骄的低级妃嫔。

杨皇后道:“赵公公倒是有意思了,邢才人犯上忤逆太后,本宫身为皇后,理应管教,你来阻止,却说是向本宫尽忠。”

赵贵伏身道:“邢才人现已受了教训,再行刑下去恐是要她性命,邢才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娘娘也不好和陛下交代。为此事伤了夫妻和气,岂不因小失大?奴才一片苦心,还请娘娘明察。”

赵贵说完,就命太监拿来担架,将邢岫烟搬到上头,邢岫烟此时痛得抽恕,她两世以来都没有人这么打过她。

徒元义曾说她那种心软心慈退缩偏又有些傲气的毛病在后宫中来不了两个回合。女人后院宅斗和后宫宫斗本就不适合她,她是一个技术员,不论是设计还是会计都以技术见长。

皇后和诸妃嫔、宫女太监就见赵贵带着人匆匆离去,吴平妃不禁掩了掩上扬的嘴角。

在肃亲王府时,正侧室没少斗法,当年的吴侧妃在“三妻”之中可是最受宠的,和杨氏正妃当然关系也没多好。可那时杨氏还是很能忍的。

自圣人登基以来一切都变了,他少进后宫,却极重礼法,敬重嫡妻,后宫之权全赖杨皇后一人。而她和崔氏当年嫁入肃亲王府还是上了玉蝶的侧妃,圣人一登基别说封贵妃,连惠、贤、德、淑都一个都没有捞到,只封了普通妃子,还得平妃、顺妃这样封号,平和、顺从皇后吗?

原来皇后也急了,平日那张掌后宫大权的尊严脸也端不住了,后宫难熬,能看这样的戏也不错。

……

却说邢岫烟被送回了落霞阁,就已经痛晕或者气晕了,心中涌起对徒元义的一股怨恨。她从来没有这样怨恨过一个人。

她这现代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终于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心思不对。

她竟然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对皇帝这种生物喜欢上了,因为喜欢,所以才怨。

为何不相逢于男未婚女未嫁之时,她一直是正室的拥趸,但是现实却狠狠的打她耳光,她自己就是小妾,她看不起的正是自己。

又思及竟不能做喜欢的男子的妻子也就罢了,当小老婆都被轻贱当着其中下等的,更是气苦。

如此,喉头一腥,竟然一口血吐了上来,却也错有错着,刚受丈刑忍耐内伤郁在胸腔的瘀血吐了出来。

“才人!”一旁服侍为她擦身的紫玥,和端着干净衣服的青璇见了吓了一跳。

吐了这口血后,她觉得身子一轻,晕了过去。

当晚她晕迷不醒发起了高烧,紫玥等人给她喂药她却喂多少吐多少。

赵贵守在这里不敢离开,到第二天,邢岫烟的高烧仍然不退,赵贵再去请太医会诊,却是太医院几个名医医正大人均不在。

三个被请去给太后会诊了,因为太后也“卧床不起”了,杨皇后亲侍汤药,不敢远离寸步;还有两个名医说是当值守着上皇走不开。

赵贵虽然有权势,但毕竟是奴才,上皇、太后、皇后是宫中最正经的主子,而邢才人即便受宠也不过是低级妃妾。

只有几个资历浅的太医过来为邢岫烟诊治,开药喝不下,行针也不怎么见效。

却是去北大营向圣人报信之人带回圣人的药,让邢岫烟服下后,这才渐渐退下烧来,可是一直昏迷不醒。

辛秀妍的意识恢复时出现在市人院的特护病房里,她依稀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事。她看到了一个木乃伊躺在病床上,真是个可怜虫,忽然,一个中午妇女进了房,她面容平和慈祥,让辛秀妍一阵激动,似感觉很久没见过一样。

“妈!”她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辛秀妍大吃一惊,却见母亲旁若无人在病床上坐了下来,温柔地执起那个可怜虫的手,眼泪娑娑而下。

“阿妍,你怎么还不醒来?这么多天了,你醒来看看妈妈呀!医生说你成植物人了,但妈不信,你舅舅劝你爸同意拔掉气管,他们真是好狠的心!”

“妈……”辛秀妍怎么也触不到那哭泣的母亲,也不禁哭叫出来。

“妈不会同意的,就是倾家荡产,妈也要救你。”

“妈,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辛秀妍哭着喊着均没有用。

忽然,她看向那个“可怜虫”,明白什么。

妈,你等着,我回来了。

辛秀妍想到“回去”一事,心中竟然莫名一滞,一股缠绵之意萦满胸怀,她想不了这么多往那“可怜虫”扑去。

却是被一股力排斥在外,突然又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牵扯,眼前一黑。

“渴……水……”

“圣人,才人叫渴了!”

赵贵提醒着坐在床沿,一脸疲惫的徒元义。他虽然有些常人没有的武功,以灵力当内功用,但是他当人后却也看不到神魂的。

他从北营回来后守了她三天,她滴米未进,他也没吃两口。他给她吃了加了灵泉精华的雪参养荣丸,又给她输了不少灵力,可偏偏迟迟醒不过来。若不是摸她脉像已经平稳,也不发烧了,他都有些想要用杀人平复心中的一股狂燥之意了。

金瑶端上温水来,徒元义扶着她,接过水,用勺子喂到她口中。

她感到了一阵甘甜,用尽力一吮,入口缓解了她的干燥灼热之感。

徒元义再喂,她一连喝了四五口,缓缓耷拉着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水红纱幔床帐。

还有屁股上的痛感,哪个王八蛋让她坐着的?邢岫烟瞬间也回忆起来了她刚刚受过杖刑。

“王八蛋……屁股……”她吟/叫了一声。

徒元义这时才心下大定,说:“岫岫,先别骂人,喝水……”

紫玥还是良心的提醒了徒元义一句:“圣人,才人这是受过杖刑,她这样坐着是痛着了。”

徒元义窘迫:……

于是将她重新趴着放平,他是一个皇帝,从未照顾过被执仗刑的人,自然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