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才看着不是欣喜高兴的样子,又道,“等你忙过这几天,空闲下来,我带你去见见我那些同窗好友。他们都是学识不错的人,有些已经出去做官了。”
聂大郎再次道谢,“得了空闲,一定去拜访。”
张秀才笑笑,告辞。
聂氏看出他心里却并不高兴,又笑着说了云朵几句,“刚刚成亲,就那么忙。家里有了下人使唤,就让她多在家里歇息歇息吧!”
杨氏抿抿嘴,“有好日子也不会享用!”
云朵听说只耸了耸肩,不过聂大郎让张秀才去买花木药草种子,实在太坏了。这边本来种药草花木的就不多,从府城到南平县,都被他买光了,还不够。所以有一个山坡才准备都种上土豆,种些菜。
看着驴车驶向花石沟,聂大郎不以为意的笑道,“让他们把地整好,都种上土豆。”
今年云朵准备做出土豆淀粉了,这里土豆少,还不被大多百姓接受,只当是个不咋好吃的菜,卖的也少。从去年收粮食开始,云朵就开始准备了,十里八村都告知了,有地多多种土豆,今年会大量收土豆。土豆结的多,荒地也能种,价格和粮食差不多。收了土豆,会少收些粮食。
所以今年多地有空的地方都在种土豆,土豆育上苗,发芽能发几个,切开能种几棵。两筐土豆能种半亩地了,土豆买着又比粮食便宜很多。
云朵看着他咯咯笑。
张秀才回到家,就召集了村里的人整地。因为两个村子离的近,也有人过来白石村这边干活儿,张秀才再开工钱,不得不和聂大郎给的一样,也变成一天一结算。
村里的人都夸张秀才家厚道仁义,聂氏往外发着工钱,心都在滴血一样。
出去买药草种子和苗木苗的张秀才却是辗转多个地方,只买到些不中用的,那一片山坡几十亩地,根本不够种的。又给自己同窗写信,让帮忙。
同样买了山地的方二郎家,也没有买到药草种子和花木苗,只能又过来白石村找办法。
聂大郎让他先种土豆,等明年再早早打算,买了药草种子和花木苗再种上。还省了不少买种子和花苗儿的钱。
方二郎是要种花木药草供给云朵用的,而且有些花木是多年生的,种一次,以后每年不用再种,只打理,等着赚钱就是了。聂大郎竟然让种土豆!
青阳镇附近,到处都在忙活种土豆,有个几分地,种上土豆,到时候就能收不少,作坊要用到土豆,到时候土豆肯定会涨价。
所以就算种土豆,也买不到多的土豆种子了。
张秀才气的把砚台摔了。聂大郎竟敢耍弄他!
聂氏看他发火,吓的绷着脸,不敢吭声,只在心里心疼那被摔成两半的砚台。二两银子买的,摔坏又要再买一块!
庞仁的名声在县城里太好用了,他一说收土豆,那些摆摊的不少怕他找事儿砸摊子,纷纷联络亲友,从各地收了不少土豆。
聂大郎只买了一部分,又托那些商农种土豆,种出来的土豆,不管多少,到时候千味坊作坊都会收了。
那些人本来是怕庞仁找麻烦,不少没指望能给钱,没想到是买的。对于种土豆这事儿,有愿意的,有不少都不愿意。
庞仁那大块头,往街上一转悠,他们都答应了,回去就发动亲友种土豆。
聂大郎租了驴车,把土豆都拉了回来,转买给张秀才家和方二郎家。
方二郎之前借钱,聂大郎没借给他,就说看在聂梅的面子上把土豆送给他种,还让他把旁边的山坡都买下,都种土豆。
云朵看着种下的土豆出苗,小脸洋溢着欢笑,“今年能收很多土豆了!”
聂大郎看她欢快的模样,脸上笑意浓浓。
万妈妈过来,笑着请示,“少奶奶!秧的豆苗能吃了,晌午要不要炒个豆苗吃?”
“要!不要放肉了,用蒜泥炒!”云朵忙点头。
万妈妈笑着应声,拾掇了菜,回家做饭。刚来不习惯,待了些天,主子温厚和善,村里日子安逸又充实,也没有那么多明争暗斗的,倒是慢慢喜欢上村里的生活了。
万淼拿着一把韭菜回来,“村头杨大娘给的。”他说的是杨石头的娘。
万妈妈想了下,“韭菜先放着,晚上蒸韭菜盒子吧!”
万淼放韭菜放下,小声道,“聂家老宅那边在说媒,没有说成,二房的和媒婆吵了起来。”
二房的,那就肯定是聂四郎。万妈妈点点头,那聂四郎差点害死过少奶奶,自作聪明说鬼上身了,娶不到媳妇儿是咎由自取!
二房早闹出名了,聂四郎顶着个八字不好,容易惹鬼上身的名头,早就废了。他又不像聂三郎在作坊了干活儿管着事儿,聂二郎帮着卖鱼卖豆芽,甘氏也给着钱。聂四郎即使采些花儿,卖俩铜板也买东西吃到肚里了。能有媒婆说媒,自然是带着条件上门的。
“遭瘟的老婆子!绝种的老贱人!说媒还是骗钱!?嫌我儿子不好,说有钱的去啊!一个瘸子,长的又丑,还敢要十两银子,以为我们家好欺负啊!”刘氏简直气坏了,她儿子好好的,一点也不差,没有媒婆愿意说媒,她可以自己去找。可竟敢又不要脸的说个瘸子过来,还狮子大开口,可是气炸她了。
张氏劝她两句,“好女娃儿多的是,再找也就是了。”
“再找再找!上哪找去!?我们四郎被你们给害了!你养的好儿子,到处宣扬我四郎容易招鬼,还有哪个女娃儿愿意嫁过来的!?”刘氏突突骂张氏一通,心里恨不得把云朵和聂大郎掐死。
张氏好心劝解,反倒被她骂一通,缩了缩身子,也不敢再吭声了。
刘氏气恨不过,在大门口吆喝着骂,她儿子被人害了,骂那个媒婆,骂那个要十两银子的坡脚女娃儿。
村人都有活计忙,看看热闹也就散了。
柳氏没有往前凑。聂四郎从砸了云朵,说自己被鬼上身的时候就废了。偏生一点不改,样子都不会做。聂大郎成亲又提了一次,不让他进门。二房手里有些私房也不多,即便用钱砸也砸不回来一个好的。那坡脚的女娃儿能嫁过来已经不错了。
看杨土根媳妇儿又去了老宅,柳氏皱了皱眉。看作坊快下工了,抱了聂娇回家做饭。
聂家老宅里,杨土根媳妇儿正拉着张氏嘀咕,“你整天不出门,也不知道外面咋说你们的。看看那二房人的德行,跟他们那样的人住一块,聂兰以后还咋说一门好亲!?一个老鼠屎害一锅汤,二房这可不止一个老鼠屎,是一窝老鼠屎,把你们都祸害了。大郎和云朵现在越来越不看重你们,有啥事儿不跟你们商量,有好吃的也不给你们送了。”
这话张氏听她说了多少遍了。
杨土根媳妇儿看她还是没啥反应,只是为难,心里燥烦,“清园那边天天买肉,一买好几斤。大郎和云朵能吃多少?还不都是给他们家下人吃了!?他们下人吃的比你们都好!”
张氏僵着脸,说不出话来。
杨土根媳妇儿哼了一声,又斜着眼看她,“荷花到现在都没动静,也找聂郎中看了,啥问题也没有。是不是三郎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