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这无缘无故的,突然便开始将和尚贬的一文不值,想想都有些奇怪,再结合方才江余所说的话,宋瑜暗自思衬一会,便也明白了。

一时间,看着江余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脑子里整天想着什么东西!?”

这是担心他要出家还是怎么的。

见江余一脸认真得样子,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勾了唇逗他,“我若是出家,你待如何?”

江余摸了摸自个儿头顶上的三千烦恼丝,一脸心疼,“我剃了光头那肯定也一样丑。”

这是打算跟着他一道出家了。

宋瑜唇角原本戏谑地弧度慢慢收敛,柔和了眼,“你这孩子,怎么会这般傻呢。”

“放一万个心,红尘多姿,公子我还未享够,如何舍得。”

江余不放心地再次确认道:“真的?”

宋瑜揉乱他的发髻,“我等着你的缈玉酒。”

江余坚持,最终宋瑜还是应了他的要求,并不曾去万塔寺。

邵南府是齐国最南边的一块疆域,四季如春,最是气候宜人之地,他们此时所在邵南城如同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花香。

原该是一座最适宜居住之地,偏偏江余他们遗憾地未曾在对到的时间抵达,遇上了邵南的雨季。

不论早晨起来之时天气如何,一日之中不落点雨便如同那一日还未过去一般,闷热,潮湿,连带着换下的衣衫都带着一股湿漉漉的味道。

因着接连下雨,他们在邵南呆着时间也长了一些。

邵南盛产茶叶,药材,还有玉石,江余如今身价已经不同往日,大半年下来,荷包颇丰,在宋瑜出门之时,时不时这个出去转悠两圈,搜罗搜罗新鲜物件。

自上一回闹出了“出家”乌龙之后,江余多了一个爱好,那便是搜罗好酒,带回来给宋瑜。

若是宋瑜觉着好了,他便会千方百计地求着人家教他酿制手法,好在他长的好,穿着打扮看着便富贵,且白白嫩嫩看着便不像本地人,只夸说酒好,又说自个儿不久之后怕是要离了邵南,怕以后都喝不着这般好酒,磨着店家教他。

多塞钱,再不成,卖个可怜,只说心爱之人喜欢,总是能叫他达成目的。

大半年下来,江余的脸皮着实厚了不少。

昨夜临睡前,宋瑜便与江余说了,明日若是天晴,他要与柯元一道去河道旁瞧瞧,让江余自个儿呆在家中。

江余没什么负担地应了,只道还是要带上伞。

第二日一早起身,江余先是看了天,见一派天朗气清的模样,伺候了宋瑜洗漱早膳,将人送出了门。

他前两日刚得了一个酒方子,东西早已准备齐全,就等着哪日空闲了着手酿起来试试。

这会儿倒是刚刚好。

按着方子,称了重量,洗净,蒸煮,熏制,浸泡,封坛,最后便是等着发酵了。

江余怕浪费材料,用的坛子并不大,这个酒是上回与宋瑜一道逛花楼之时,喝的一种松露酒。

色如琥珀,入口微甜,极其适口,宋瑜夸了一句,江余尝了一口也觉着不错,抽了空了便去找花楼的老鸨求了方子来。

这倒是他头一回酿制,怕失败,江余不过准备了一小坛的原料。

封好酒坛,江余刚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准备将酒坛子埋进去,管家便急慌慌地进了门来。

一路下来,似乎每到一个地儿,宋瑜都能弄到各个这般的小院子,连带着四五个伺候的下人。

每回这般小的院子中,总会有个极稳妥的管家,而如今便是这位刘贤,刘管家,也是个老道的人。

这般惊慌的样子,在近两个月来,江余也不曾见过。

握着挖坑锄头柄,江余慢慢站了起身,眼神微微地沉下来。

“小余公子,”刘贤擦着汗水,“城北的河堤垮了,泄出的河水冲垮了临河的房屋。”

冲垮了房屋也不是冲了他们的屋子,没道理刘贤这般着急。

江余捏紧了手中木头,“说重点。”

刘管家话音一顿,“公子不见了。”

江余手中的锄头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胡说什么,什么叫公子不见了,怎么就不见了!”

江余质问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到最后带上了惊慌失措的味道,胸口剧烈起伏着。

听了动静聚到了院子中的下人们,全部垂了头,鸦雀无声。

江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了脚便要往外走。

刘贤赶紧跟了上去。

“白掌柜呢?”

“去河岸边了。”

江余停下步子,深吸一口气道:“刘管家,这地儿你比我熟,把所有能派的人都派出去找。”

“是!”

一刻不停的往城北赶去,赶到之时,城北在河岸边的房屋已是淹没在一片浑浊的河水中,围在河边的百姓皆是一片哭喊哀叫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