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长青观是偏僻的,但是这道观中却依旧香火旺盛,这与它送子的名声脱不了关系。
求子嘛!
要的就是诚心,这点子路的不走,何谈诚心,何谈求子。
和顺说者无心,只当打趣的话,江余到底是听者有意,着实被他哽了一瞬,不论从哪一方面说,和顺这话都戳到了江余的痛处。
说要去长青观,他原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毕竟他们今日出门便有些晚了,再去长青观那时间便有些紧了,只是这会儿表面平静,内心已炸毛的江余打算将其付诸实践。
两个时辰后,待两人皆是一副气喘吁吁快要断气的样子踏上长青观的正殿之时,日头都开始偏移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互相伤害也不过如此了。
这长青观江余也是第一回来,付了香油钱与和顺两人一道将一盘子点心吃了个精光,喝下两大碗白水这才缓过神来。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和顺喘着粗气摇了摇头。
“反正你叫我不开心了,我们两关系这般好,你当然得陪着我一道。”
这般叫人哭笑不得的理由,和顺也是服气了,“幼稚!”
“有本事你打我!”江余得意道。
和顺能打他么?
当然不能,且江余学武,他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怎么办呢?
和顺冷笑着在江余向道士求了平安符,转头便自掏腰包向道士要了送子符来,决定将这伤害进行到底。
长青观香火旺盛,主殿配殿好几座,供着不同的神像,风景也秀丽,夏日炎热之时,这儿更是避暑的好去处。
只是风景再美,再好,江余没有空闲去注意。
他还得赶在上京北城门关闭之前进城,不曾多看,求了符便跟和顺一道下了山。
两人紧赶慢赶回到燕王府时,原本热闹得王府这会儿却已安静下来。
和顺觉得奇怪,回了合意居拉了一直在府中的小内侍问了才晓得,宴席早便散了,五公主在后院池边落了水,还被不知哪一家公子救了。
这会儿都回了宫了,而宋瑜也一道跟着去了。
好好的一场寿宴倒是被搅得彻底。
在宫门关闭后,宋瑜也不曾回府,倒是叫江余有些个担心,毕竟那五公主是在燕王府里落得水,且听闻那五公主因长像嘉和帝,如今荣宠正浓,连着她生母都因了她的缘故升了位分。
也不知这回真是意外,还是人为。
江余从来都晓得,越是豪门大户,里头是非越多。
因着燕王府人口简单,江余日子一直过得顺遂之前不曾多想罢了,他也盼望着一直这般风平浪静下去,只是该来的还是要来。
那枚玉环和平安符江余收起来放在宋瑜的桌案上,而江余那一晚上都睡睡醒醒,不甚安稳。
第二日,江余早早便起了身。
昨日还天朗气清,烈日灼灼,今日的天一早便是阴沉沉的,看着似要下大雨。
江余情绪也跟着不好起来,宋瑜一直不回来,让他有些不好预感。
未时不到,合意居外头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江余加紧两步刚走到院子门口,便见宋瑜身后领了一群身着禁卫服饰的人往这儿过来。
两人一照面,江余便看到宋瑜的唇动了动。
慢了宋瑜半步的一个男人见了江余,便转头问道:“这便是公主口中的那位?”
宋瑜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露出一个冷笑来,“徐侍卫,你这是指着本王的鼻子说我本王要命人推了岚儿下水了?”
“属下不敢。”
“好一个不敢!”宋瑜转身看了眼面前这个耿直有余,聪明不足的男人,“别怪本王没提醒你,若是没结果前,本王的人掉了一丝毫毛...”
宋瑜勾起一个笑,“本王这个主犯,自会去御书房请罪。”
这话说的乍听了没什么,但是仔细一想,皇室纠纷,原本便不好插手,皇帝都不曾开口,宋瑜若是去告上一状,不管哪个人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
更甚者,宋瑜不必说什么,只要在人头上按一个犯上的罪名,也足够那人喝个一壶了。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个家务还是皇家的家务事,不沾手才是最明智的。
那徐侍卫也不是真傻的那般地位,闻言赶忙垂了头,“王爷恕罪!”
身后一票侍卫亦是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直至宋瑜再次开口,“带走吧。”
几句对话,江余便大致了解其中的关节了,不过是屎盆子不知为何扣在了他身上而已。
宋瑜朝他点了点头。
江余沉默地走了两步上前,伸了手平静的开口问道:“可要绑了?”
一群侍卫面面相觑,半响还是那个徐姓侍卫开了口,“绑就不必了,跟我们一道走吧。”
最后,原本该是羁押犯人的场面,最后倒是不太像那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