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可以说是面部上比较脆弱的部位之一,被重重砸了一拳的疼一下子沁入骨髓,于飞的眼角迅速漫出生理性泪水。
他正想呵斥宁舟,却对上一双赤红的双眼。
这双眼睛里看不到一点情绪和理智,只有见不到底的毁灭欲。
忽然之间于飞就意识到宁舟为什么要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了,因为这场戏是整部剧里孟更唯一一场把心里的恶魔放出来的戏。
孟更的理智不再约束那只嗜血的恶魔,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刚出笼的野兽,踩着血腥,只知杀戮。
于飞怕了。
明明于飞的体型是宁舟的两倍,可是这一刻面对宁舟,于飞却怕了。
恐惧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于飞的喉咙,让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鼻子中流下来,流入他微张的嘴巴中,一股铁锈味瞬间盈满嘴巴。
可于飞却像是无知无觉一般,傻愣愣地看着宁舟又砸了一拳过来。
他的周围似乎笼罩着一种名为恐惧的磁场,让他动弹不得。
拳头带着一股拳风砸来,在距离于飞眼睛一厘米远的地方停住。
于飞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竟是一点形象都不顾。
宁舟收回手,眼睛一闭一睁,身上疯狂嗜血的气势全部消失,看到于飞满脸血的坐在地上,他手足无措地说道:“于导,你怎么坐到地上了?刚刚是我下手太重了,您没事吧。”
一模一样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于飞。
“你是故意的!”
于飞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纸巾,目眦欲裂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宁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沉默地站在远处,嘴唇紧抿,猫眼里有忐忑也有一丝愤怒。
衬衫因为刚刚的运动从裤子里扯了出来,这会儿空荡荡的挂在他瘦骨伶仃的身上。衬衫中间还有一个黑色脚印,足以证明于飞刚刚踹过去的那一脚用了多大的力气,也不知道少年受伤了没有。
尽管已经冰敷过了,但是少年实在太白了,脸上的那个巴掌印更加触目惊心。
这是受尽欺负,又被施暴人倒打一耙的可怜少年啊。他的嘴唇都发白了,猫眼里充满了忐忑和慌张,但他却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