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讪地摇头,接过来捂在手里,低眸解释道:“不好意思,临时要加班,忘记告诉你了。”
“不要紧。”杭迦白的手随意地搭着方向盘,没先开车离开,而是侧过脸注视她尴尬的样子,蓦地轻笑出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纪桐高考前夕的周末,约了帮她补习数学。他在纪家从早等到晚,原来学校临时加了课,她忘了通知他;考四级那天,约好了一块吃午饭。他在她校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却被告知这姑娘临时弃考了,正躲在宿舍里睡大觉;她大一期末考结束,他按计划去宿舍楼下接她回家,才知道他们全班都出去通宵唱歌了……
这样的黑历史纪桐随便就能想起好几件,记忆中杭迦白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有几次连纪桐自己都觉得过分了,躲进他怀里黏着他拼命道歉,可他也只是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没事就好,以后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然我会担心。”
五年过去,他的笑容依然温和,却没再伸手摸她的脑袋。手指轻轻扣着方向盘,思忖了片刻,问她:“吃饭了吗?”
纪桐还是摇头,心里莫名空旷起来。
“那先吃饭。”杭迦白又问,“想吃火锅吗?”
她不假思索:“想。”
“嗯,也没变。”他随口的谈笑在狭小的车厢内悄然消散。
纪桐始终不敢确信,他说的“也”字,是接在她依然做事不靠谱后面,还是在暗示他自己也没变。
chapter 7
饭桌上,纪桐还在不停地反省着,杭迦白笑着说不用,她又忽然想到:“你那个老师怎么办,他会不会生气?”
“不会,我刚才和他通过电话了,他说没事就好,明天再去也是一样的。”杭迦白夹了个海胆包到她碗里,“这个能吃了。”
纪桐忽然有些挫败感,觉得自己年纪在长,脑子却没跟上。混了那么多年,还是从前那浑浑噩噩的样子。她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成熟干练,可偏偏一见了他,就像咬了一口的海胆包,整个露馅了。
埋头吃东西的时候,纪桐忽然想起了刚才那几个人的讨论,于是向他请教:“杭迦白,有没有一种心脏病叫‘房间’什么的?”
“房间隔缺损。”他脱口而出一个她听不懂的词汇,“是临床上常见的先天性心脏畸形,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最近有个客人,他女儿有这个病,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她说起这个,忍不住扼腕叹息,“这种病严重吗?”
“不好说,有一部分能在小时候自愈的,可到底是和心脏有关的病,还是应该重视。”杭迦白看着她满脸窘迫的样子,“需要我给你具体解释一下吗?”
“算了。”纪桐无奈地皱眉,“你跟我讲了,我也听不明白。”
杭迦白蓦地笑了,眉眼轻展,沉静的目光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别担心,纪桐。”
他好像天生就适合当一名医生。短短一句话就莫名地让她松了口气,难怪那么多女病人爱找他。
纪桐不知不觉偷偷打量了他许久,连夹到嘴边的菠菜也没吃,直到对面的人终于忍不住抬眸,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老盯着我看?”
“你平时……工作忙吗?”
杭迦白不假思索:“还好,不怎么忙,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