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电话的悠悠,大声“喂喂喂”了好几声,电话却自动挂断。她又重新拨过去,手机外音里传来标准的女音提示:“您的手机已欠费,请您续缴话费。”
悠悠沮丧地走去心盈旁边,伸手:“心盈我手机停机了,你电话借我用下。”
心盈将手机递给悠悠,说:“密码是六个九。”
悠悠不动声色地给小蕾和林妹妹使了个眼色,林妹妹接收到信号立即热情似火地拥着心盈肩就往窗口走,她目光望着天空,深情伸手似要呼唤爱人:“啊,心盈,今晚月色很好啊!我们来吟诗吧!”
小蕾跟心盈同时望天,哦,黑漆漆的天空,到底哪里有月亮!对于林妹妹浮夸的演技,小蕾和心盈都浅笑不语,不去戳破她,好似天上真有月亮。
心盈笑说:“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
小蕾斜睨心盈一眼:“望月怀人,来,跟我一起念,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拿着心盈手机的悠悠,忙记了陆令辰手机号、微信号。记完,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打了个简短的电话,打完电话她轻咳一声,将手机递给心盈:“你们诗性慢慢发,我上厕所去。”
晚上,躺在床上的心盈也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如今两人的状态究竟算什么,冷战?还是就此分手?
这段爱情她不是轻易接受,更不会轻易结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错,她承认、她道歉、她挽回、她弥补,如果她想尽一切办法,陆令辰依旧不再眷恋,那她再割舍不下,都会逼自己决然放手,潇洒转身,再疼再苦她自己承担,无须他半分怜悯。
可如今虽然他很生气很决绝,可却没说一句要分手的话,他不分手,她更不会,也更不舍。
只是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发微信给他,他不回。去他实验室找,他又不在。
心盈只能用自己的热情和执着坚守着,默默忏悔,等他消气。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悠悠,将陆令辰的微信拉入她们三人的聊天群,只发了一句话:“心盈发烧了。”外加一张照片,水银体温计特写,40.7c。
林妹妹敲边鼓:“唉,急死了老娘了!心盈都快烧傻了,还死活不去医院!”
小蕾火上添柴:“额头烧得像块炭,我们怎么拉都拉不动,不停流泪,喊某人名字。”
约莫半小时后,陆令辰回复:“送她去医院,我马上赶回去。”
下一秒又问:“她手机怎么打不通?”
手机要是能打通,我们岂不是露馅了!聪明如我们,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吼吼!
林妹妹:“人都烧糊涂了,叫都叫不醒,哪还管得着手机!”
正在此时,传说已然烧糊涂的那位,又思路清晰地问:“导师今天跟我说暑假有电视台的实习机会,你们谁要报名?”
心盈自顾自地问,就是没人回应她。因为,微信群里正热火朝天。
陆令辰:“送她去医院,不管想什么办法先送去医院!”
小蕾:“她好执拗,怎么劝都不听!你尽快过来,我们一起送。”
陆令辰:“我最快凌晨4点才能到,她身体要紧!”
悠悠:“半夜不方便,你先回来,到我们宿舍,我们正在给她冷敷,现在温度降了点。”
悠悠发了张照片过去,水银体温计,温度39.8c。
见几个人捧着手机像抱着爱人一般,她的问话,丝毫没有得到回应,心盈大声再问:“凤凰卫视暑期实习,你们谁报名?!”
“我去美国。”
“我回四川。”
“我暑假结束后再去实习。”
应酬完的陆令辰刚回到酒店,就看到有心盈几通电话,再打过去时,她已经关机。忽然有微信邀请,是她们宿舍的几个姑娘,说心盈发烧了。
从她们几个的语气情绪,不难看出,她们觉察出两人状况异常,故意做出心盈发烧的假象让他担心,凑成两人和好。可看到40.7c的体温,他再生气,还是心疼。
上海飞回去最早一班是凌晨6点的飞机,他等不急。
若能赶上最近一趟高铁,凌晨4点可以回到学校。拎了行李立刻奔出酒店,紧赶慢赶,终于上了高铁。
刚坐下,陆令辰便拿出电话打电话给沈院士:“沈院士,抱歉,我有急事得赶回学校,上海的事您多担待。”
那边从睡梦中醒来的沈院士,哈欠连天:“有啥……急……事啊?”
“心盈发烧了。”
沈院士洞若观火:“是发烧了,还是吵架了?瞧你这几天的臭脸,我用脚趾头都能想来怎么回事。”
赶回学校时,天色黑压压一片,凌晨4:46,文学院宿舍楼下大门紧锁,陆令辰在万物沉睡未醒的漆黑静谧中,焦急等待。6:30,晨光破晓,文学院宿舍门按时打开。
跟胖胖的宿管阿姨交涉,最终顺利到了306宿舍外。宿管阿姨本是不想放的,可本着哪个姑娘要是被他看了,哪个姑娘便占了大便宜的心,宿管阿姨大手一挥,豪爽放入,为姑娘们谋福利。
陆令辰敲门,小蕾懒洋洋地问:“谁?”
“是我,陆令辰。”
几个早已将一切准备妥当的姑娘互相递了个眼色,这才去开了门。
自深夜而来,尚带着一身清露的陆令辰进宿舍直奔心盈床边,尚在睡梦中的心盈,紧闭双眼,眉头还微微皱起,脸蛋红得像块木炭,陆令辰伸手摸了摸心盈的额头,还有些烫。
“心盈。”陆令辰俯身轻轻唤她。
睡梦中的心盈对这声轻唤没做丝毫回应。
旁边的姑娘忙解释:“她昨晚睡得晚,现在大概很累,刚刚给她量了体温。”说着,便将体温计递给了陆令辰。
38.8c,还好,体温在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