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路凛没绷住笑了一声,风堂又说:“笑什么啊,你不是说要温柔点吗?!”
“很温柔,”封路凛说,“乖。”
风堂快气死了,在内心补一句:我他妈等你提头来见。
他把电话一落,整个人都还在发呆。自己好像还是不太能接受。
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跟封路凛谈。这就像个定时炸弹,太难拆除了。
而且,封路凛那边的秘密绝对不止这些。
等他回来,再算这笔账。
风堂一想到封路凛正在辛苦拉练,就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他抓了手机想摔在地上,又舍不得砸,最后捂住脸,骂自己太没出息……完完全全没救了啊。
他快忍耐得要失声。
千方百计是爱,你死我活是爱。
爱不分刀光剑影、谁胜谁负,只是四瓣嘴唇无可救药地纠缠在一处,冲动恒久不灭。
明明舍不得彼此受苦,却发了疯地想要对方为自己流泪。
第41章 网恋了。
每天七八万步,每天四十公里。
一共六天的时间,封路凛走得浑浑噩噩,手中的大红旗帜都快拿不稳。他们过山隘险关、野外森林,绕过扇状河口,从有信号的地方走到荒无人烟之地,几经周折,全队上下都累得够呛。
封路凛之前的武警内卫直属准军事部队,这种训练没少参加,但他此时上路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他还记得,初到市内时,夏三儿跟自己说,你要想把这里当成家,就在这里爱一个人。
这句话太受用。
不过封路凛倒觉得,自己把这句话反过来了。他还记不清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说所谓的家,不是房子,是爱的总和1。
风堂一出事,邵晋成、贺情等人一定会到现场。而这次实训,又是柳历珠摸不到的板块……杂乱地分析下来,封路凛敲定,他这次离开的原因,一定是邵晋成告诉风堂的。
连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
封路凛心里发慌。他以为,风堂会闹,会嗔怒,会先朝他发一通脾气再撒个娇,但风堂没有。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说,记得回来。
行至夜晚,今日是第五天。
封路凛所在的营帐扎在山头边,每晚挑四名人员负责夜里站岗。一站就是两个小时,封路凛偶尔看着空旷的山谷,想起他的家乡。
换了岗下来,封路凛一边脱衣服一边回睡袋里休息。躺下喝两口水,呛痛感漫上心头,他还觉得爽。
他想起每次跟风堂在床上胡闹,风堂明明不轻,但总爱压他身上,逼得他呼吸急促,将身上人的腰搂得更紧。
什么时候能带风堂回一次老家就好了。
那是一处历经几朝更迭的古城。重檐歇山、釉红砖瓦,连“朱雀”二字都可做地名,偶有白眉小鸟过路升仙,飞得比九层土塔更高。
他还是没忍住,给风堂拨了电话回去。现在是夜里九点多,还未开始休息。不少人开始巡逻。
封路凛先听风堂心平气和地讲了会儿最近的伤情,完全不知道风堂避开了自己的眼伤。双方太久没听到彼此的声音,不由得都快迷进电话里去。
封路凛张口,率先耍流氓:“好想你。”
“哎哟,凛哥……”谢之泽这次也跟着来了,带头起哄。
营帐内其他弟兄好奇地朝这边看,一个推一个,互撞肩膀,朝封路凛挤眉弄眼地,“谁啊?凛哥给女朋友打电话呢?”
“对,心疼得很。五天没见我了,他在电话里哭。”封路凛笑着说完,风堂在那一头吼:“你傻逼啊。”
这一吼,把眼伤扯得剧痛,倒吸一口冷气,风堂憋不住哼哼几声。封路凛听了,只以为是他磕着碰着了,便说:“你别以为自己好完了就……”
紧接着,风堂听不见封路凛说话了。
只有衣料摩挲的声音、迅速而整齐划一的跺脚声,以及咳嗽声。听筒里传来一个洪亮严厉的男声:“多晚了还在闹!手机呢?谁要玩的,鞋穿上跟我去外面玩个够!”
“咳。”风堂听见封路凛咳嗽一声。
风堂又听这人絮絮叨叨骂了十来分钟,大概就是说以前在军校玩儿手机要给处分,现在大了就无所谓了是吧等等,听得他云里雾里。加上信号不怎么好,风堂屏住呼吸捏鼻子听都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那个男声停了下,“都休息,明天还得步行。”
等那人走了,封路凛钻回被窝,拿出手机看一眼,沉声问他:“你怎么还没挂电话?”
风堂无所谓地说:“不想挂啊,你先挂。”
封路凛说:“你先挂。”
经过六天路途,到达老家之后,封路凛要开始的实训就是真正全封闭了。
半个月,他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过,手机信号都直接屏蔽的。况且,以前他从来不觉得没手机有什么,一个月不跟外界联系也没有任何问题,但现在不一样了。
坐在进城的车上,封路凛靠在椅背上摇摇晃晃,拿出手机,计算着路程。还有最后十多分钟就到基地了。
maple sugar:宝贝
maple sugar:发几张照片给我?我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