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掷地有声，并不是敷衍。

她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想要抬头，刚一动，却被他给按了回去。

她的眼泪停住了流淌，剩余的泪花在眸底闪动，没有挣脱开他的手臂，她急切而慌乱的道：“不可以，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陪她一起死，这怎么能行，他还这么年轻，还有以后大好的人生。

“我不是开玩笑。”江卫风轻笑了一声，语气十分轻松的样子，好像谈论的只是今天晚上的月亮好不好一样，并不是在谈论生死。

“宁宁，我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知道你害怕，我也害怕，我无法面对手术失败的结果，所以我决定陪你一起走这条路，你并不孤单。”

这话一字字一句句的落在她耳中，她刚停止的泪再次夺眶而出，而且比起刚刚更汹涌，她想要说话，嗓子里却一片酸涩，根本就开不了口。

最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的很大声，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无所顾忌，只顾着发泄。

眼泪一片片从她的眼眶里流淌而出，将他的衣服晕染了一大片水渍。

江卫风有些好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手不停的抚摸着她软软的秀发。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也有过挣扎，不过在说出口后，整颗提着的心莫名就放下了，轻松的可以坦然面对一切。

甚至不管这个手术方案能不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他都已经不介意了。

苏定宁还在哭，哭的毫无形象，像个孩子，从刚开始的嚎啕大哭，渐渐的声音小了一点，最后变成了低声呜咽。

等彻底平静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哭的太狠了，竟然开始打起了哭嗝。

她从他的怀里出来，一双眼睛已经有些哭肿了，只是面上的表情并不伤心，反而发红窘迫，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整个人又笑了起来。

“你这又哭又笑的，到底是伤心还是开心？”他有些无奈的开口，摸了摸她的头。

她抽了抽鼻子道：“是开心也是伤心。”

但因为刚刚哭过，声音里透着沙哑和鼻音，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江卫风没有笑，抬起手重新将她纳入了怀里，叹了口气，哄孩子似的道：“所以，你不用害怕。”

“嗯。”她埋在他怀里连连点头道：“我不害怕了。”

她说的是实话。

哭了一通，将恐惧都发泄了出来，心里也不再慌乱，大概是因为有他的那句‘陪她一起死’。

可是她怎么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