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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入萝帷 是辞 2359 字 23天前

他一边动手,一边低声提醒:“那你小声些,以瑟……”

下一秒,被李清如唇舌堵住,不准他继续讲郑以瑟如何。

因至少现下这一刻,他只是她的,断不准提及别的女人。

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明日会如何,今后会如何,都不要考虑,只知道眼下鲜活,不谈对错。

…………

“嗯……汉声……不要了……”

他下了狠手,“叫我什么?”

李清如聪明,改口道:“汉声哥哥……我累了……”

…………

事罢,他搂着李清如,点烟,还会匀她几口仙气,被她冷着脸躲开。

陆汉声揪她脸蛋,“做完就同我冷脸?当真不可爱。”

李清如扯了他西装搭在身上,“你第一天认识我?”

他笑,爱死她这幅冷面。

或许说爱不恰当,但确不是那般意味的爱。

“你说自如回国,会怎样杀我?勃朗宁□□?还是锋利军刀。”

她卧在他怀里,抚摸他肩颈。“他不会,我不准。”

仍是吊儿郎当的语气,说一句“多谢李二小姐保我狗命”。

即便此时,他仍没几分真心。

李清如却认死。

不出半月,他又开始寻香觅艳。

彻夜未归,李清如逃了上午的课,青衫黑裙,长发飘飘,鬓间别着他送的珍珠卡子,怀中抱一本《西方美术史》。

好一副花季少女烂漫模样。

扣响贝当路43号公寓的门,心里数着陆汉声从卧房走到门口所需时间。

门被打开,风流男人手拢胸前微乱的浴袍,见是李清如皱眉。

“你没去上学?”

答非所问,她说:“我想喝水。”

钻进了门,兀自到茶几前倒水,喝了一小口觉得味道不太好。正准备去重新烧水,卧室里发出响动,大上海新晋最□□星裹着浴巾出来。

李清如愣在原地,陆汉声毫无波动,走到柜子前去选今日要穿的西装,留她独自面对。

那歌星只觉得眼前少女没比她小几岁,却神情冷漠,有些凛人。只当是陆汉声表妹之流,不与她起正面冲突,转身进了卧室换衣。

她心里钝着疼,也知道是自食恶果,但当真面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刚刚那一瞬间,她居然想,庆幸人披的不是她上次用的那条毯子。

可是,可是,在她之前,那毯子又被没被人用过呢?

李清如不知,也不敢问。

还要缓过神,进厨房烧水,为他倒上一杯。

再回到客厅,那歌星已经走了,留下满室的香水味。她默默去开窗,还要问他:“早餐吃什么?给你简单做些。”

陆汉声见她眉目依旧,神色平淡,忍不住挑眉。

难道不是应该同他哭丧着闹上一闹才是常态?郑以瑟就是这般,非要吵得他头疼才罢休。

“随便,你别麻烦。”

反正她一上午的课都已经准备不去,放了些米开始煮粥。

她有什么权利去过问与闹?正牌陆太太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清如一个实为野种的李家二小姐,三个字:没资格。

两人对面而坐开始喝粥,李清如平常开口:“学校里新聘了个法国回来的老师,画女子画像大家都赞不绝口,改日我同他约幅送你……”

她知道他看画更爱人像,尤其是女人。

“哪里来的法国老师我就要收藏他的画,那我书房早就摆不下。你少同人私下交往,教人欺负了去。”

见她面色愈沉,吃光最后一口粥,再喝干净杯子里的水。加上一句,“改日我找朋友给你画幅山水,你不是最中意?”

“嗯。”

李清如应声,为他记得自己喜好而短暂满足,不去细纠其他。

至此可以确定,两人不正当关系开始。

他并未因李清如存在而收敛分毫,只好似家里同时娶了两个娇妻。而上海滩浮浮沉沉,不知道多少娇花美人成为陆汉声的脂粉客,李清如一心读书,每日欣赏画作,更有利于她平心静气。

大抵同念经一般养性。

两年后,周之南突然回国。

陆汉声开车带李清如到周宅探望,并留下小住一夜。

当晚,他从李清如客房出来,撞上忙到深夜的周之南。

周之南立马挥拳,把人打了个正着。陆汉声不躲,明知这顿打迟早要挨,还有李自如一份。

被拽着同周之南再进书房,推搡到沙发上,接受厉声质问:“你别告诉我当真做了那等混账事?”

陆汉声点头,拨了拨乱发,“都做了。”

“畜生。”

“嗯,哥你说的是。”

周之南:“你平时混账些我从未说过,现下郑二小姐你娶了,又拖着清如,我看你是要气死我罢。”

陆汉声倒了盏茶,“自如若是知道了逼我负责,那我就娶她。”

“你怎么娶,现下民国了,弄封建那一套?”

他笑,“我同郑二合离呗。”

引周之南愈加想把他打残,最好拄上拐杖,教他此生再不能风流浪荡。

“滚滚滚,滚出去。”

陆汉声调笑着走出去,还要皮上一句:“哥,你竟骂人了。”

随手抄了本书扔过去,砸在关合的门板上。

如同有些情感咕咚坠地,染大片灰尘,甚至可能被人踩在脚下。

就算再拾起来,也是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