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蜜汁青梅 蓝宝 2328 字 23天前

司机将车子驶到会所前庭,纪北琛亲自帮他把车门打开,同时将张嘉绮塞进他车里,意味深长地说:“劳烦余少替我把人送回香闺。”

这话说得不露骨,其中暗示的意思大家都懂。余修远拿这群损友没办法,上车以后,他一边解开松开两颗衬衣纽扣,一边说:“张小姐,跟司机报地址吧。”

在圈里混了这么久,潜规则什么的张嘉绮都懂,上了车就不渴望能够全身而退。然而,眼下的情况却出乎她的意料。三两秒后,她含蓄地说:“我……去哪儿都可以的。”

余修远不发一言,张嘉绮忍不住悄悄打量他。他正支着额头闭目养神,看上去懒洋洋的,却总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她看不透他,却见识过这个男人有多本事。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嘉绮还是一个半红不黑的小演员。当时经纪人让她到饭局陪酒助兴,野心和欲望不断膨胀,她一咬牙就答应了。

只是,踏入那富丽堂皇的大堂,张嘉绮又后悔了。她落荒而逃,结果却撞进了别人怀里。出入这种高级会所的人非富则贵,她骇得连道歉也忘记,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同样反应不过的,似乎还有被撞上的男人,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表情有点怪异。

眼尾一扫,张嘉绮才发现与他同行的纪北琛。她连忙摘掉墨镜,哆哆嗦嗦地唤了一句“纪总”,心里更是慌得厉害。

纪北琛敷衍地“嗯”了一声,而那个陌生的男人漫不经心地问:“你的人?”

向来油盐不进的余修远鲜少这么失态,纪北琛倍觉耐人寻味,于是就把她带上了。

就这样,她被命运推搡着前行,连半点退路都没有。

实际上,她所担心的事一件也没有发生,甚至还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番。他不过是多看了自己几眼,公司的好资源竟然接踵而来,采访、商演、代言等工作排得密密麻麻,前段时间还被钦点为《二丁目的秘密》的女一号。

后来张嘉绮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有好几场饭局,纪北琛也会叫她过来陪客,每次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每次都像今晚这样。

面对余修远,她一直又畏又惧,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也不敢自作聪明,于是就乖乖地跟司机报上地址。

直至张嘉绮下了车,余修远才缓缓睁眼。车厢残留着刺鼻的香水味,他随手打开车窗透气,带着寒意的夜风便灌进车窗。

司机小李已经跟了余修远好几年,在余修远面前,他总是口没遮拦的:“这个小明星跟岑小姐长得很像的……”

从后视镜瞥了老板一眼,小李见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许波动,因而连忙补充:“不过岑小姐比她漂亮多了!”

与此同时,被人在背后议论的岑曼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她一边揉了揉发痒的鼻尖,一边把窗户关上,嘴里还叨念:“哪个混蛋又说我了……”

第2章 与蝶同眠(二)

那晚岑曼觉得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果然,翌日下午,她就接到父亲的来电,被告知母亲进了医院,让在外地出差的她尽快赶回家。

初春夜雨骤然而至,整个霜江笼罩在朦胧的雨幕之中。路灯投下昏黄的光线,道路不见行人,只有寥寥可数的车辆在行驶。

豆儿大的雨滴砸在出租车窗上,车载音响没有被打开,岑曼的耳边只有淅沥的闷响在打转。她低头看着手机,直至司机的声音传来:“诶,到了。”

出租车停靠在岑曼家门前,屋里没有半点灯光透出。

岑曼付了车费,下车以后才发现骤雨已停,路上只有些许的湿滑。她努力翻着包,却怎么也翻不出钥匙,找得心生浮躁时,一台汽车自远而近驶过来,她循声转头,强烈的车头灯让她眯了眯眼睛。

适应这样的光线后,岑曼重新睁开眼睛。那台深色的suv正停在几米之遥,副驾的车窗被降了下来,随后便有人探出脑袋,并传来一把略带兴奋的女声:“曼曼,好久不见!”

依靠这微弱的灯光,岑曼看清楚坐在副驾上的妇人,竟是已经搬家多年的邻家阿姨,她有点惊讶:“杜阿姨!”

与此同时,岑曼也瞥见她隔壁那位驾车的男人。她的笑容僵了一下,不消半秒又恢复过来:“您过来老房子走一走吗?”

“不呢,我在这边待几天了。”提起这个,杜婉玉有些烦恼,“最近我又犯老毛病了,市区的空气质量太差,我得回来住一阵子。”

岑曼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她轻松地说没什么大碍,瞥见岑曼的行李箱,她便问:“你刚从外面回来吧,晚饭吃过了吗?”

听说母亲进了医院,岑曼便火急火燎就赶回来,别说吃晚饭,就连钥匙都不知道塞到哪个角落了。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单看岑曼这反应,杜婉玉就知道了答案。岑家乌灯黑火的,大家应该是出了门,于是她就说:“你先把行李搁好,等下到我们家来吃夜宵。”

“不用麻烦了。”岑曼连忙说。

听着她们交谈,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仍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他像是有点无聊,手指一下一下地叩着方向盘。

杜婉玉嗔道:“这么见外做什么!”

岑曼有点局促:“我好像忘了带钥匙,正打算到我姐那边……”

“你这丫头,还是这样丢三落四的。”他们两家是邻居,杜婉玉又是看着岑曼长大的,待她就像自己孩子一样亲切,不等她答应就转向儿子:“小远,你载一载曼曼吧。”

说完,杜婉玉便下了车,铁艺闸门已经被打开,她朝岑曼摆了摆手,之后就消失在门后。

汽车的低鸣声仍在持续,在这寂静的街道中显得分外突兀。余修远侧了侧头,视线越出车窗看了看她:“找清楚了?”

他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岑曼顿了一下,随即对他说:“可能在行李箱里头,很难找。”

得到她的回答,余修远没有接话,也没有催促她上车。

岑曼拿出手机,她一边点开打车app,一边说:“我召台出租车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余修远还是没有应声,他拐了下方向盘,将车子停靠在一旁就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