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呆了呆,那些细小的惶恐后知后觉的钻出来,叫他的喉咙酸涩难挡。
尤皓身上的药味很重,林宝却并不介意,慢慢地挪过去,抱住了这具身体,哭着告诉他:“我都要担心死了。”
尤皓亲他的额头,用最温柔的声音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林宝又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尤皓底子好,恢复地快,基本能自理以后便把林宝给赶了回去。
这段时间林宝几乎就没有管过公司那边的事情,也亏得严冬阳还有些人性,没拿着合约来抓人。但错过的机会就是错过了,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季芬说起这个来是很可惜的,有一次来找人见到尤皓还提起来,尤皓同她说抱歉,又叫她不要怪林宝。
季芬是个老潮女,一点也不抗拒同性恋,笑眯眯地说好,眼睛里还有很多八卦之光。
又过了一段时间,尤皓已经可以自如地走动了,林宝便天天跑过来,陪他去不大的医院里逛,看看花草,晒晒太阳。
尤皓的朋友不多,战友却数不清,好像每一天都有新的人听闻他的情况过来探望。
有一次林宝来晚了,便看见病房里坐满了人,其中一个个子很高的站在中间,叙述有一次出任务时尤皓的英勇。
他说得激动极了,几乎是慷慨激昂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尤皓却只是淡淡地笑着,大家谈了半天,才慢慢道:“我要调去办公室了。”
那个高个子愣了愣,不可置信地问:“什么办公室?”
“文职呗,做做笔录,截截录音,”尤皓笑笑,总结,“哥也要开始过安稳的生活了。”
里边很久都没有声音,好半天,林宝才听见刚刚那个男的满是失望的语气,他说:“尤哥你以前还说一辈子当缉毒,要死也死在子弹下。”
林宝听着,有些莫名地难过与愧疚,他悄悄地走开了,没有推门进去。
于是也没有听见尤皓的回答。
“我以前把孤独当成自由,没有牵挂,不怕死,”尤皓说,“现在有了,一个特别可爱的牵挂,他皱一下眉我都舍不得,怎么舍得让他哭。”
林宝后来一个人逛很久才回去的,人已经走了,他便不动声色地道来晚了,与尤皓在夕阳下手牵手。
他嘴巴笨,想了很多却说不出来,组织了很久的语言,好不容易想开口了,却被走廊里爆发的一阵哭声打断。
这样的嚎啕大哭他很熟悉,这边又是干部层,躺着地大多是这一次受伤的警员。
林宝好奇,伸长了脖子去看,问尤皓:“是谁呀?”